住她,她只能站在门内,借着门扇遮挡,朝外头匆匆望一眼。
男子长身玉立站在马车侧,锦衣玉带,绸带遮目,丰姿灼灼。
听到脚步声,他稍稍侧首,望向府门内。
这一瞬,戚凤箫下意识收回视线,将全部身形藏至门扇后。
戚凤笙没戴面纱,从影壁前走出来,一眼望见马车旁高俊的男子,脚步微滞。
世子不是武将么,怎得生成这般风神俊秀的姿容?
虽是个瞎子,倒还算俊朗,且那挺拔的腰身,看起来便比董信孔武有力。
戚凤笙面颊微微泛红,快步走出府门。
“世子。”她学着戚凤箫的嗓音,柔柔唤。
可她学得本就不十分像,潜意识又不情愿学戚凤箫,只一声,便露馅,却不自知。
隔着绸带,宋玉光能辨出些人影。
女子朝他走来时,从身量他便瞧出不同,再听声音,更是了然。
他负手而立,转身间,鬼使神差朝门扇处瞥了一眼。
瞥见小小一角翩动的裙料,猜到门后藏着的身影会是谁,他心蓦地一沉,险些气笑。
没良心的女郎,眼睁睁看着旁人替代她,走到他身边来,还能无动于衷。
他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只是,她骗走他的心,却还想全身而退?
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戚凤箫背过身,含泪回到府中去。
她多想再看他一眼,却不想看到他亲手去牵戚凤笙的情景。
或许,他还会抱戚凤笙上马车?
戚凤箫什么都不愿想,往日亲密的画面却自动往她脑海里钻。
如今,他的所有好,都会给另一个女子了么?
她急急回身,是以,并未瞧见,府门外,宋玉光下颌微敛,沉声吩咐一句,飞身跃上马背,并未与戚凤笙同乘。
翠浓和陶嬷嬷跟着戚凤笙回侯府,伯府的下人里,便没有戚凤箫熟识之人。
她坐在客房里,抱着早已收拾好的,薄薄的包袱,坐在厢房等,没人理会她。
直到外头车马声渐歇,一位绿衣圆脸丫鬟进来禀:“箫姑娘,夫人请你过去。”
戚凤箫颔首,身穿第一次进伯府时的寻常布衣,抱着包袱,走进寒风席卷的庭院。
檐下水声汩汩,化雪比下雪时更冷,她身上衣裙不挡寒,冻得唇色发白。
厅堂里,伯夫人打量着戚凤箫,还特意让丫鬟翻了翻她手中包袱。
确认她没带走任何贵重物品,才颔首道:“你执意要走,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你不信我,我也同样信不过你。想要走出这道门,你得对天起个誓。”
“夫人想让我起什么誓?”戚凤箫声音冷得发颤。
“听说你是真心喜欢世子。”伯夫人起身,缓步绕至她身后,打量着她,又从另一侧走到她身前,似笑非笑,“没想到,冷氏还生了个痴情种。同为女人,我也不打扰你娘安息,你便以世子的眼睛起誓,从今往后,若你和余嬷嬷中的任何一个,去告诉忠勇侯府的人,关于替嫁之事,便叫世子永世眼盲,再不会好。”
戚凤箫猛地一震:“世子是戚凤笙的夫君,你何必如此刻薄?”
“是又如何,谁让你喜欢他呢?”伯夫人见她舍不得,心中总算生出一丝痛快。
找了几日,没找到余嬷嬷的影子,也不知她们怎么做到的,余嬷嬷像是在京城凭空消失了一般。
伯夫人很想毁了眼前这张似曾相识、我见犹怜的容颜,可没找到余嬷嬷,她终究投鼠忌器,没敢轻举妄动。
等戚凤箫出了广安伯府,手下的人还能盯她多久,伯夫人也不能确定,她已不敢小瞧戚凤箫的能耐。
既然戚凤箫相信神佛,她便让戚凤箫起誓,往后替嫁的秘密便烂在所有人肚子里。
从前,戚凤箫是不太相信神佛,若菩萨在天有灵,怎会让她阿娘落到那样凄惨的境地?她也没害过人,怎就自小命途多舛?
可事关宋玉光,戚凤箫舍不得有一丁点厄运报应在他身上。
左右不会再见,她也没打算去破坏曾经美好的回忆,起誓也无妨。
“我可以起誓,只是,得先请夫人告诉我,当年我母亲摔下马车遇难的地方在何处。”戚凤箫望着伯夫人,语气疏冷。
伯夫人挑眉:“陶嬷嬷没告诉你这个?你想做什么?”
“夫人应当不希望我耿耿于怀,往后再寻机报仇吧?”戚凤箫眼神转冷,学着宋玉光平日里唬人的气势道,“那便告诉我在何处,离开前,我想去祭拜一番。”
听到报仇二字,伯夫人一个激灵,登时脱口而出,没敢隐瞒。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戚凤箫生得好,谁知道往后会有什么造化?若是执意不告诉她,过些年,戚凤箫对世子感情淡了,不顾誓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