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搬远点，“符姐自己在山上住了几十年，习惯了不说话。”
鉴于符越是个碎嘴子，她就算听到十句回应一句，一天说话的量也不少了，符叶认真讲，“你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小时候挺活泼的。”
夏其显然是头进宫，刚被扣在椅子里就交代了，原来齐馆长是他爸爸，每次收到钱，就由夏其保管，为此，他另租了一个房子专门放钱。
“房子的地址？”
他颤巍巍说完，身体前倾，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到手铐上：“我爸每次拿回钱来，我就放到房子里去，要是他花钱，他就在晚上，小区里遛弯的时候跟我说，我再去取。”
“你为什么这么听话？”钱警官感兴趣，“按理来说，你完全可以自己独吞啊。”
夏其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我爸说，做人眼光要长远，我现在卷着这几百万跑了，就会错过后续的几千万，不值当。”
“这钱你有没有花在自己身上？”
“没....花了点。”他不敢再看钱警官锐利的眼神，垂下头去，“我还能去上学吗？我马上就要拍毕业照了。”
钱警官久久没有说话。
“符小姐，感谢您的热心协助，我们已经将七百万的涉案款全部收回，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随着钱警官递上信封，小赵乐开了花，连忙用胳膊撞符叶示意快收，她想起自己没兜，顺手塞在了小赵的口袋里。
出去时，走廊里乱作一团，互扯头发的、大声叫嚷的、劝架却被误伤的，钱警官立刻没了心思送他们下楼，加入了劝架的队伍。
“杀千刀的！你儿子就比我闺女小四个月！亏我还把你当个苦情人看待，逢年过节还给你送吃的，不成想你跟齐建国这么不把我当人看，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家三口过日子是吧？”
中年女人愤怒拽起对面人的脖领，“你们牢里团聚去吧！”
“看看你的样子，”被拽的人踉跄一下，冷眼嘲讽，“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吧？那钱不也放在你娘家了？你以为你跑得掉？”
“咱双方都冷静点.....”钱警官费力挤到中央，摆出笑脸左看右看。
“我呸！”
随着这一下，就连劝架的人都沸腾了，“你喷我们队长口水干什么！”
“咱别看了，”林禅轻轻推符叶去电梯的方向，同时一把攥住小赵的胳膊，“先走吧，先走。”
***
“回哪儿？”林禅握着方向盘，征求两人意见。
“妖管局呗，符叶证件照还没拍，狗也在喻观寒那存着呢。”
“他呀。”
轻飘飘两个字，随之而来的是几秒沉默，林禅对喻观寒的态度不言而喻。
车窗像是小小的取景框，将沿途的风景摄在框里，很快，画面就被蒙上了一层雪景，符叶只是瞧着，耳朵却竖起来听。
“林禅，这就是你小心眼了啊，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再说也不怪他。”
“哦，那怪我呗，活该我见义勇为，活该我多管闲事！”
“你瞧你，一说这个就倔驴似的，你后来不也顺利进了妖管局吗？”
“你说这话就够偏心眼的，耽误我那一次选拔，我等了十年，十年里工资就得发多少？我要是按正常路线进去，说不定现在就是我们科的科长了。”
小赵偏头看向窗外，对剑拔弩张的气氛表现出回避的姿态，林禅意识到自己说得过火，将怨气撒在了路况上：“啧，怎么开的车，会不会开车。”
重新回到妖管局的写字楼，林禅阴沉着脸直接拐去右边走廊，小赵带着符叶回妖事科，等待电梯的途中，小赵歪歪头，“符姐，你不好奇林禅为什么这态度吗？”
“为什么好奇？”
“你呀，”小赵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个人僵尸赶路一般进电梯，“好奇心太低，虽说，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见得是坏事，但太不感兴趣就显得疏离，你稍微热情一点，得融入现在的环境里，比如说今天喻观寒跟你打招呼，跟你握手，你就没有理他。”
“我不懂。”
“知道你不懂，没关系，慢慢学，可以从模仿别人开始。”
符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进门时徐科正捧着热茶在窗边看雪。
“回来的正好，先拍证件照。”
符叶按照徐科的指示坐在蓝色布前方，看她拿个黑色的小方块比量来比量去。
“符叶，把你的头发散下来。”
她伸手拽掉头绳，长发光滑柔软披散在肩上，因为长期在脑后弯折捆起，发丝绕出流动的线条，在脸颊边蓬松自然的陪衬着。
徐科舒适地叹了口气：“很漂亮。”
证件照一共八张，徐科留了四张，将剩下的推给符叶，“你留着吧，以后找工作也用得到，电子版我发给小赵，有需要可以再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