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那番言语是万万不可行的,只是在我心上仍是留下了一抹痕迹。每日走到交错路口的时候,我总会默默地望一望大厨房方向,继而转向另一条岔路。
不过说来也奇怪,二姐姐的住处离海棠苑最近,一向是在我之前到的。不知为何,从第二日起,二姐姐或是与我同时到达,或是比我略迟一些,再也没有比我早到过。
我虽有些疑惑,但也不欲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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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学之后,我欲去往夏池采摘两朵荷花回房临摹,途经一片凤仙花丛,忽然听得丛中有细微响动。
“月桂,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月桂奇了一声:“仿佛是有些动静,诶,是那片花丛里传来的。”
我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凤仙花丛中隐约透出一抹纯白。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花丛,伸手探向那片纯白。
“娘子当心!”
“喵~”
一只浑体通白的狸奴扑腾着跃至我怀中,我被吓了一跳,低头看它,它却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睁大眼睛看着我。
“娘子,您没事吧。”月桂连忙扑上前来,为我检查是否受伤。确定无碍之后,方松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我怀里的狸奴。
“这是谁家的狸奴,怎的跑到这儿了,还险些伤了娘子。”
府中有些无宠姨娘会养上一只狸奴陪伴,不过瞧着这只狸奴毛色极好,无一丝杂色,倒不像是姨娘房中养的。
“我也不知,大抵是父亲新寻来,欲送给二姐姐的吧。”
我瞧这狸奴心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它倒也不怕生,乖巧的卧在我怀中,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呀闪,格外可人。
月桂在一旁看了半晌,终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遂笑道:“娘子,不如奴婢去请陆管事来瞧瞧,兴许她能够认得。”
我正欲答应,突然耳畔传来一阵轻咳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二姐姐不知何时立在了花树后,笑吟吟地望着我。
“二姐姐。”我有些局促地冲二姐姐见礼。
“三妹妹有礼了。”二姐姐亦是回了一礼,随后缓步踱至我跟前,笑着看向狸奴:“这小家伙好生可爱,可是从哪里捡的?”
我低着眉如实答道:“就在这簇凤仙花丛里。”
二姐姐闻言一怔,不知想了什么,她又再度开口道:“我可以抱抱它么?”
若是真如我所想,那这只狸奴本就该是二姐姐的,我又何必推辞,遂点了点头:“自然。”
二姐姐似乎对这只狸奴极感兴趣,见我点头,便俯身抱过它,仔细端详了半晌,笑道:“瞧着倒似是个通灵性的,三妹妹,我方才仿佛听月桂说要去寻陆管事,是想为狸奴找主人么?”
“是有此意,二姐姐,妹妹可否拜托二姐姐帮妹妹将这狸奴交给陆管事,也好早些为狸奴寻得主人。”
若狸奴的主人并非父亲,那么如果是我去寻陆管事的话,她兴许不会那么积极的为狸奴寻主人了。毕竟,我在府里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及二姐姐。
二姐姐闻言,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神情,旋即垂首,目光温柔的瞧了一眼狸奴,而后又转眸看向我:“妹妹之言,姐姐定然无所不应。”
我眼含感激,冲二姐姐福了福身:“多谢姐姐,妹妹先行一步。”
“等等,三妹妹,待我寻得狸奴主人,可要告诉他,找到狸奴之人是你。”二姐姐忽而唤住了我。
“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淡淡一笑,心中虽有百般不舍,却也只能转身离去。
它……合该与我无缘。
经这么一番折腾,我也无心再去采摘荷花了,带着月桂回了住处。
备好笔墨宣纸,将方才的狸奴与凤仙花丛凭记忆画了下来。待画完后,已然到了晚膳时分。
月桂拎着饭盒进屋,见我已然停笔,遂将饭盒置于圆桌上,开口询问:“娘子,奴婢可要为您摆膳?”
我将画作悬挂到画架上,一边答道:“摆吧。”
月桂一边摆膳,一边说道:“娘子,奴婢方才打听了一下,方才那狸奴的主人竟是表公子,表公子自临川来京求学,对所养狸奴割舍不得,便一并带来了。”
“白日里,小厮看管不利,使狸奴跑了出来,遍寻不得,可把表公子急坏了,多亏二娘子将这小家伙送了回去。”
月桂抬眼小心地瞧了瞧我的神色,又遗憾道:“可惜……表公子不知狸奴是娘子您寻得的。”
闻此,我忍不住望了一眼画上所绘的狸奴,心中暗叹:那只狸奴,竟是光霁表哥所养,想不到我与光霁表哥的眼光倒有几分相似。
我心里虽觉惋惜,但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说到底,也是我主动请求二姐姐代我为狸奴寻主人,既然是二姐姐将狸奴物归原主,那么最大的功臣只会是她。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