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一摔,竟又摔到了之前的膝盖处。
一下子疼得她差点晕过去,浑身冷汗都沁了出来。
但是她又不想让杜允愧疚,只好忍着疼道:“无碍……”
“姑娘!”锦书忙跑过来扶住沈兰。
沈兰借着锦书的力想要站起来,可刚才好像又把刚刚生长好的软骨摔断了一般,疼得她动弹不得,又瘫软了下去。
锦书看出不对劲,着急地道:“姑娘是不是摔到旧伤了?”
沈兰疼得眼眸沁出几分嫣红,看起来颇是可怜,但她抿唇笑了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
杜允愧疚不已,“兰娘,对不起,是我没看好路,都怪我。”
锦书瞪了杜允一眼,为自家姑娘委屈,“姑爷真是的,你要是背不动姑娘就早说嘛,姑娘之前在定远侯府便摔过一次,两个月才好,这下可好,走也走不动,背也背不动,咱们就在这里过夜算了。”
杜允被说的面红耳赤,他其实知道自己背着沈兰走不了多远,但却又想与沈兰亲近,所以才提出要背她的。
可没想到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锦书这个小丫鬟数落了一通,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锦书。”沈兰轻斥了声。
锦书知道沈兰是不想让自己多说,可她还是瘪着嘴,对杜允一点好气也没有。
杜允慌张无措,一时不知该怎么好。
沈兰打量着四周,正想让锦书找户人家借辆板车来,忽然注意到淮清河上此时竟有一艘小船从远处飘过来。
她眸光一亮,对锦书道:“锦书,那艘船应该是往上游去,你去请那位船家过来,多给些银子,请他载我们一程。”
锦书顺着沈兰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一艘往上游去的小船。
“姑娘您稍等着。”
她忙下了河堤,去招呼船家。
淮清河上的这艘小船是艘再简单不过的渡客的小乌篷船,黑黢黢的外表,里面更是简单朴素。
不过此刻,船舫里那位风情万种的女子,使得这船恍如染了一层旖旎的幽光。
永安公主乌发半披,清妆素面,身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绛紫束腰长裙,外面披了件黑色斗篷,将她那丰满灵巧的身段遮掩了大半。
对面则是一袭黑色常服的荀瑾,腰间一道金绸腰带,身姿矜贵优雅。
“只是到水西门验个货,皇姊也要跟来,实在是太信不过我了。”他靠在船壁,一副受伤模样。
永安白了他一眼,“你这家伙,十分狡猾,为我办事总要克扣,这次我可得好好查查,若是少了一件……哼哼,小心我把你的老底抖出来。”
荀瑾幽然勾唇,轻笑道:“和皇姊相比,我可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少废话,先给我看看单子。”永安大手一张,朝他伸来。
荀瑾正要说话,岸边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船家!船家!”
“请靠到岸边来!”
“银子!我有银子!”
锦书高举着一锭银子,在岸边又蹦又跳地叫喊着。
永安脸色沉冷下来,向外面斥声,“怎么回事儿?”
“公主,是个小姑娘,她让我们靠岸。”外面撑船的阿尹回道。
“不用理她。”永安冷道。
今日之事,绝对不能节外生枝,若是被别人知道,恐怕就麻烦了。
阿尹点头,却又看着锦书有点眼熟,忽然想起上次请沈兰到天香阁的时候,在沈兰身边见过她,又向永安道:“公主,好像是沈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
“沈兰?”
“是。”
永安还没来得及考虑,对面的荀瑾起身,“看来是那位沈姑娘要乘皇姊的船,未免节外生枝,皇姊还是过去吧。”
“你这是做什么?”
“躲一躲。”
永安好笑,“就算沈兰上了船,也不认识你,躲什么?”
“沈姑娘若是在皇姊身边做事,认识是早晚的事,还是别让人知道你我私下有联系的好。”
更何况,他曾经穿着这身衣裳在沈兰面前出现过。
未等永安再问,荀瑾已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永安听得“噗通”一声下水,心里更生疑窦。
沈兰日后跟了她,的确是早晚会与荀瑾认识,可那个时候,她必定也会知道自己和荀瑾私下联系的事,荀瑾今日便更不需要躲了。
不过,想到荀瑾要闷在水里一路跟着他们,永安又觉得心里爽快。
也让这小子尝尝苦头。
这可是他自己脑子没转过来犯得蠢,活该。
“阿尹,靠岸。”永安解下黑色披风,放到了船舱的格子里,露出了那丰满诱人的窈窕身段。
一瞬间,她又成了上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