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开。”
沈兰正想要安慰她,外面传来马蹄声,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兰娘,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你带着路上用。”荀瑜带着一个黑衣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天还没亮,他竟就来了。
“子先哥哥。”沈兰将锦书放开,前去迎他。
她看向荀瑜身后的那个黑衣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神色淡漠,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沈兰顿时了然,这位恐怕就是陆言说的那个这一路保护她安全的那个江湖人。
荀瑜道:“兰娘,他叫承渊,此去北关,这一路上他会照顾你的,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事无大小,都可以找他,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兰向承渊浅浅行了一礼,他默默地低着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荀瑜道:“他不爱说话,但办事很是谨慎,兰娘尽可放心。”
“多谢子先哥哥。”沈兰感激地道。
荀瑜叹了口气,面色担忧,“兰娘,我还是希望你别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意已决了。”这话她已不知说过多少回,但却一次比一次坚定。
荀瑜知道自己终究劝不住她,叹了口气,难过地道:“答应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答应你。”
荀瑜又在装得满满的马车里,塞进了几个箱子。
沈兰不想分别伤感,刚过辰时,便上了马车。
承渊默默做了马夫。
“走吧。”
终究要有这一刻,沈兰放下了车帘,让承渊启程。
身后传来锦书的哭声,她狠心,没有回头。
巳时正刻,文武百官奉天殿祭祀,永安公主一身戎装,从皇帝手中接下帅印,亲上点将台。
“今日,吾代父皇亲征!吾虽为女子,但亦愿抛却此身,保家卫国,不破北羌,誓不回还!”
她高举御赐的天子剑,一改往日不羁之态,声音振聋发聩,坚如磐石。
“不破北羌,誓不回还!”
“不破北羌,誓不回还!”
“不破北羌,誓不回还!”
“……”
众将官吩咐高声呼应,一时恍如山摇地动,万雷轰鸣。
永安看着点将台下数百名将官,心中豪情万丈。
“出发!”
将官出城,在城外五里坡与征集而来的二十万官兵会合。
沈兰早已在此等候,在永安公主的男侍阿尹的接引下,入了公主的亲兵队伍。
直到出发之时,沈兰也没来得及和永安说上一句话,只远远地看到永安一身红衣戎甲,烈若骄阳,在众将官的簇拥之下,纵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
世人说,天下女子如明月。
可此刻,沈兰却看到了太阳。
*
二十万大军,沿着京北官道,浩浩荡荡往北关而去。
沈兰乘坐马车,跟着亲兵营,她暗暗掀起车窗的布帘,看向外面徒步而行看不到首尾的官军,此生第一次,她见到这么多人。
世事真是奇妙,在衡州府待字闺中之时,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随军出征的一天。
看着他们徒步,沈兰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二十多万人,只有她一个人乘马车。
虽然她已经学会了骑马,可作为除了公主之外的唯一女子,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从马车里出去。
太扎眼了。
从上京城出来,行三十里,停军造饭。
直到此刻,永安公主才来见沈兰。
“兰娘怎么没把锦书姑娘带上?”永安见沈兰身边只有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承渊,还是个男人,忍不住问道。
沈兰道:“锦书近来身子不好,我就让她留下了。”
永安怎会看不出沈兰的心思,轻笑了声,“你太高看自己了,这一路上不知要有多少不便,你身边还是要有个侍女照顾为好。等今晚扎营,我让阿尹给你安排。”
“公主,沈兰并非娇贵之人。”她连忙说道。
永安笑道:“我让你跟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吃苦的,你不必多说,听我安排就是。”
她不给沈兰拒绝的余地,沈兰只好道:“多谢公主。”
“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永安抬眸扫向了沈兰旁边一身黑衣的承渊,问道。
沈兰如实说道:“他叫承渊,是陆公子安排跟来保护我的。”
“陆公子?”永安一瞬间忽然警醒,猛然抬眸看向沈兰。
“陆子先陆公子,他是我爹当年在衡州府时收养的一个学生,如今在东澜王府做参事,他知晓我跟随公主出征,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找了这位承渊公子来保护我。”
永安被沈兰这一番话说的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