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罕森双手举起金樽,向宝岱王示敬,朗声道:“约莫为传闻言过其实了,侄儿笨拙,侥幸而已。”
宝岱王只是摇头慨叹:“何必谦虚?巴林可是西沙数一数二的大部落啊......”
兀自抬杯,灌下满满一杯烈酒。
杯盏见底,女奴立即弓腰上前添置。
宝岱王好似醉意上头,呢喃自语道:“王弟生了个好儿子啊,你比阿泰出息......”
听闻父王之言,卓尔泰更加愤恨不平。
辅以贵族们之前对旭罕森的句句恭维、附和,他对这位堂弟的厌恶攀升到了顶峰,连案上的珍馐琼浆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若非在旁的丞相频频用眼神示意,压制了卓尔泰的怒火,这位暴躁的王储怕是会忍不住掀翻案几。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随意接腔。
王殿之中依旧歌舞升平,羌鼓舞乐之声不绝,却无人真正醉心于声乐,筵席的气氛微妙之极。
气氛正僵,丞相吕不为轻转酒盏,状似不经意般提起:“说起来,再过两三月,便是一年一度的夏季林猎了。听说秦王殿下为了此次盛会,千里迢迢地要从离夜城赶来王都。”
“大王素来与秦王殿下亲厚,形同手足,阿泰亦可叫秦王殿下一声王叔。”
丞相吕不为眼神似别有深意,呵呵笑道:“臣建议,不如趁这次机会,让阿泰向秦王殿下请教一二。阿泰年纪尚轻,将来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言暗含威慑和打压,却正合宝岱王的心意,部分贵族机警,善于察言观色,立马恭维附和起来。
僵硬冰冷的氛围顷刻间一扫无遗,席间再度欢声笑语不断。
旭罕森嘴角噙笑,面上依旧得体地应酬着,内里的一颗心却是渐渐收紧。
他的身份本就特殊,宝岱王将弟弟的儿子与自己的儿子作比较,言下之深意,不得不令人心惊。
待吕不为提及秦王燕珩:那位年轻却战功彪炳的摄政王。小王爷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不动声色,暗中摩挲起了指上的玛瑙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