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可以针对煜王呢?下官卑微……”崔风冷笑一声,装模作样地开始念叨那几句场面话,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愣住了。
因她举起了手中的玉佩,刻意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这一举止崔风想不注意都不行。
这距离,崔风刚好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崔大人磊落!”女子忽然开口,音调提得高高的,笑得灿烂,“不过我可不是崔大人这样的人。”
她转瞬变了脸色,声音如同一开始一样冷漠,道:“我不喜欢怜香惜玉,我若不顺心,手一松,这块美玉落地摔得粉碎,可不可惜?”
此人一出现,崔风就注意到了她手中的玉佩,只是没有多想。在看清玉佩后,尤其是确认那玉佩上的花纹独属于崔家之后,崔风就已经脸色大变。
再听一听她说的这番话,崔风心中怒意翻涌不能自控,他嘴唇发白,一双手用力握成拳,青筋凸起。
她满意地笑了,将玉佩往空中一抛,崔风瞬间神经紧绷,双手急切地捧住了落下来的玉佩,随后紧紧握在了手中。
她随意晃荡着手臂,一派轻松的样子走到了煜王身边,又清了清嗓子,引来了崔风的视线。
“崔大人,压制叛乱肃清余孽,是功还是过?”她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崔风。
“是……功。”崔风眼神早已经冷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抬头望向那个纤瘦女子,带着压制不住的愤恨之意吐出了那一个“功”字。
“崔大人,煜王今晚是在搜寻乱党余孽,还是微不足道的无名小贼呢?”她收敛了笑容,一派平静的样子望着崔风又问。
“无名……小贼。”崔风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后吐出了这个答案,随后又睁眼,像一只恶狼。
恶狼很想扑咬眼前的敌人,可他的敌人是只能轻易咬死他的狮子,心有不甘也只能一退再退。
“天色已晚,崔大人该回家去了。”她随口一说,其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旁人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她倒是不怎么想赶崔风回去面对他家崔夫人,不过崔风一听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家去了。
等人都走远了,煜王妃这才偏头看向身边的煜王,眉眼带笑,十分好奇地问:“夫君可还开心?”
煜王幽深如潭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一出现,瞬间就察觉到煜王见到她很不开心,甚至,很愤怒。
不过,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猜测,这怒气应该还是消了一些的。
“我知道,崔风对你而言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麻烦,不过没麻烦总比小麻烦还是好一些的吧。”见他不说话,她只好绞尽脑汁地找了些话说,避免太过尴尬。
……
……
尴尬。
长久的沉默之后,煜王动了动唇,吐出了几个字来。
“你是怎么出来的?”
煜王妃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煜王不大好惹的样子,心想他果然很是无情。
她居住的院子在煜王府的偏僻一角,原本是被废弃了的,后来让她住了进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守着她,叫她出不了那偏院半步。
昨日,煜王浑身是血去到偏院时,身边有两个属下,一个是岳息,一个是阳泽。岳息是他的贴身侍卫,阳泽是他的死士,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长年在他身边,一个替他守着偏院,不让她踏出偏院半步。
偏院有人看守出不去这件事,是她前日发现的,为此她还和阳泽起了冲突,也是那时候让阳泽发觉她失去了一些记忆。
有阳泽的看守,她本应该出不来才对,可现在她却出现在朱雀街,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