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还是叹了口气,交代道:“二小姐,今日你可要乖乖的,千万别闯祸。”
“什么?”扶微扎着马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闯祸不闯祸,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银粟盯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总之二小姐今日好好跟着王妃,别乱跑,王妃说有很多人盯着咱们呢。”
扶微点了点头,换了个白鹤亮翅的姿势,“好,知道啦。”
今日初二,晴空万里,风里浮着淡淡的桂花香,叫人心旷神怡。
马车到了回春巷,扶微掀开帘子,远远望见宁国公府正门檐下挂着一排六个大红灯笼,四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女守在台阶上,面带喜色,招呼着来往宾客,进去的人流络绎不绝,个个朝他们拱手道喜。
不知道他们是长了千里眼还是怎样,一见到王府马车逼近,其中一对男女立刻穿过人群,等在台阶下持礼相迎。
“王妃尊驾,这厢有礼了。”三房媳妇叶氏顶着一张笑脸先开了口,她约莫三十来岁,笑容可掬。
越王妃颔首回礼,“一别十余年,你们也做祖父祖母了,恭喜,恭喜。”
祁颂笑得更灿烂,接话道:“一别十余年,令贞阿姊一点儿也没变,还跟以前一样把我们当孩子呢。”
原来是熟人呀。
扶微打量起这对夫妻,看着是比父亲大人年纪小些,八成跟她和宋澜一样是少年时的玩伴,如今久别重逢,难免有一箩筐的旧要叙。
“这是小郡主吧?”叶氏笑道,“生的真好,跟王妃姐姐年少时一模一样。”
越王妃笑着点头,扶微会意,浅浅行了个福礼,叫了声“叔叔婶婶”。
祁颂笑着应下,按规矩拱手回礼,随后热情介绍,“我家大哥膝下也有两个女儿,小的那个叫翊兰,还在闺中,你们年岁相仿,正好可以做个伴儿。”
扶微乖乖说了声好。
日近中午,门外宾客越来越多,叶氏唤来两个绿袄红裙的丫鬟,交代了好几句,叫她们好生领着越王妃一行人进花厅稍坐。
路上遇到好几拨官眷贵妇,见了越王妃都恭敬地驻足行礼,侧身请她们先行,几个不认得的夫人小姐纷纷转头打听此人是谁。
有好心人介绍,“这位啊,是越王妃。开平王家的长女,十几年前随越王殿下去了定州守藩,好多年没回平京,你们这些年轻娘子当然不认识。欸,她身边那位应该就是豫昌郡主了。”
“不对啊。豫昌郡主今年二十有四,这位小娘子怎么看都只才十几岁,应当是小的那个……献阳郡主。”有人凑过来搭话。
“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豫昌郡主三年前守了寡的,怎么可能这般神采飞扬。”
“八成在家里思念亡夫吧,唉,真是可怜。小宋将军原来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谁知道年纪轻轻的,竟然命丧沙场了。”
几个女人拿帕子捂着嘴,连连叹气,话题又转到武将的从业风险太大不堪嫁上面去了。
宁国公府委实气派得很,前院儿处处雕梁画栋,院子里还打通了流水造桥,桥上题诗,风雅至极,丝毫没有寻常武将府邸的粗犷之气。
两个小丫鬟将越王妃和扶微引至花厅坐下,立刻有人端上茶水果子和热巾帕伺候。
坐了不到半柱香时间,扶微见了一波又一波来请安问好的夫人小姐。
一半是越王妃年少时结交的闺阁朋友,一半是来凑热闹混脸熟的官眷娘子。她们家中大多跟王府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要紧话可说,只能东扯西扯一些诸如“今日太阳好”“王妃气色好”之类的干话讲讲,说不了几句就退下了。
扶微略感无趣,捂着嘴拉了几个哈欠。
银粟见状,俯身凑过来,“我方才看到花厅东面有个湖,湖边的空地上也有一排席面,似乎是些年轻的小姐公子,要不咱们去那儿瞧瞧?”
“你不早说。”扶微向越王妃报备了一下行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刚走到湖边,便有几个先前在花厅打过照面的女孩过来搭讪。
“……我哥哥说,北定的人个个都善骑射,郡主也会骑马么?”
“当然会啦。”扶微笑了笑,“要是没来平京,我这会儿说不定正在猎场秋狩呢。”
几个女孩顿时“哇”声一片,艳羡不已。
平京也有猎场,只不过都是皇室专属,别说她们没去过,他们的父兄也不见得去过。
“……秋日的野鸡野兔最肥,运气好还能遇到野猪。我们各自打几只,回来送到各大营去,那些军士都说很美味呢。”扶微一说起定州的事,压根停不下来。
身边渐渐围了一圈驻足旁听的女孩,扶微越讲越起劲,“冬日里也去,只是漫山遍野白雪皑皑,穿的又多,不好走路。有时候我们找不着猎物,就干脆撇了弓箭去挖冬笋,做炖肉也很好吃。”
“……定州真有意思,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