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服装时尚这块儿感兴趣的同时也很讲究,什么场合,见什么人,穿什么类型的衣服,该搭配什么饰品,她有一套心机和技巧。
她长得漂亮,身段优越,足够精致,气质也独特,只有她看不上没有她驾驭不起的单品。
姥爷这人格外注重家庭氛围,规定每月月末家宴需全员到席。
如今他退休搬来美国陪读、养老,两个子女和女婿又在这边工作,他不可能因为地点换了就改变了规矩,有时候固执得让人觉得困扰。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七星级酒店停车场,保镖打着黑伞将慕远志和慕黎也挡得严严实实,以防被拍,一路护进酒店内梯,按下三十八楼的楼键。
傍晚和姥爷的对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但也确实是真的。
像他们这种人,出身高门,过早暴露在在媒体前,身旁若是没一个护着,不是成了人粘板上的鱼肉,就是去见了阎王爷。
黎宿就是个例子。当初一意孤行,不顾家里反对,为了一个男人非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花了五年的时间,不依靠家里一分力量,好不容易爬上一线女星的位置,获得了西方影视人对亚洲女明星的最高评价。
结果呢,跌下来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成了植物人睡了三年不止,还赔上了母亲的一条性命。
姥爷心疼吗?只能说自责赛过所有心疼。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树敌于众,众必攻之。
他早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却没用最强硬的手段阻断她的星途,还屡屡利用她与祁郁行的私情来达到目的,现实而又功利。
慕黎也与黎宿不截然不同,慕黎也是这一辈排行最小的,与黎宿相差六岁。最大的差异无疑就是慕黎也一出生就被全家上上下下捧在手中当成人间至宝,精心护着,物质精神双重富养,也不受家庭与外界约束。
每每姥爷给她灌输要为家族奉献的残破思想,她都左耳进右耳出。有一颗狐狸心,贼精贼精的,从不掩藏自己眼里的狡猾,性子像六月三伏天火辣辣的太阳,即便晒得人心里有怒火,也受不得她变脸后一点点温软乖巧的模样。
就连油盐不进,重男轻女的观念早已深入骨髓难以改变的姥爷,都不忍心对她说半句重话,越来越顺着她。
今晚家宴来人少,本应到场的小舅舅慕权复临时有公事飞去了英国,现只有六人。
侍应生将包厢的门打开,慕黎也搀扶着慕远志走进去,第三步停下,里面的人秉持晚辈特有的尊敬,齐齐站起身,各自称呼道。
“父亲。”
大女儿慕之舟,也就是官时弃的继母。经济圈和时尚圈叱咤风云,挥斥方遒的女强人,有着一双丹凤眼,气质冷冽,年轻时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现在容颜依旧,没多大变化。
“岳父。”
大女婿,二女婿。年纪一样,四十有五,身着正统西装,前者五官相貌与官时弃有几分相似,雅痞与商人精英的气质风范在他身上完美糅合。后者言行举止端的是儒雅商人之态,与前者不同的是,后者看起来更沉稳,颇具几分威严。
“外公。”
这一声是官时弃唤的,只有他微微弯了弯腰。
在家里边他喊慕姥爷一声外公合情合理,但在外头他得跟旁人一样,遵守规矩喊:“慕博士。”
慕远志和慕黎也站在原地,慕黎也看着他们,跟官时弃一样,礼仪做足,微微弯下腰,逐一打招呼:“爸爸,姨父,姨母……”
停了停,看向官时弃。
他今天穿得很帅,有贴合年龄的少年感和松弛感,黑色连帽卫衣,黑色工装裤,胸前佩戴的装饰链条上扣着双别针。不用看衣服上的logo,慕黎也都能识出这是他喜欢的小众轻奢品牌今年初秋出的新款。
两人的视线相触,他看着她,淡淡地没有任何表情。而她脸上的笑意明媚而生动,娇俏又野性。
她喊:“少执哥哥。”
声音软糯,听得人心里直痒,也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