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垂首。
这人毕竟是与她定亲的未来夫婿。
“你一妇人,不坐轿子,骑着马在外抛头露面?”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挑起的嘴角满意于她的脸蛋身段,眉间的紧蹙却不悦于她的作风。
“妾身有家中急事。”
姜澜打量着他,看他面色不善,又与她去往同一方向,这才继续问道。
“世子可是要去朝歌?”
“没错。”
他瞥了眼自己腰间的宝剑,抬眼,满是杀意。
“我自要去砍了崇应彪。”
姜澜猛然抬头,一惊,却很快就掩饰住眼中的慌乱,沉声道。
“二公子是你胞弟。”
“胞弟?哼!那混账东西克母杀父,我定要砍下他的脑袋斟酒!”
看着男人眉间的狠戾,姜澜大感不妙。他不在说笑,这崇家长子是真要策马去朝歌杀了亲弟弟。
“二公子何错之有?那是大王逼迫为之!”
“姜氏,你还未过门,这没你的事!”
他警告道,却在视线向下,看到她身下的琼影之后神色一变。
“这不是那孽障的马?”
他忽然抬头,眯起眼,眼神轻蔑又狠戾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怎么,看他弑父夺位,现在是北伯侯了,你就不知廉耻地贴上去了?”
“妾身还要赶路,恕不奉陪。”
姜澜并不打算与他过多解释,马上低头作辑,转身就要离开。
“姜氏!等我取下那孽障的头,再好好和你算帐!”
姜澜掉转马头,听到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抓着缰绳的手连关节都在微微发白。
“这可有去朝歌的近道?”
“有是有...只是怕要委屈了夫人。”
“他等不了。”
姜澜策马疾驰,并没有回过头,只是轻飘飘地撇下一句话,那百夫长就了然的她的意思。
“夫人随我来。”
......
城门下,八百兵戎骑着马,战鼓不歇。百姓们、奴隶们都长望着脖子看向台上,熙熙攘攘,为的就是看昔日万人之上的王太子,今日人头落地。
殷郊被扣在斩台上,蓬头垢面、狼狈不堪,除了一双锃亮的双目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根本无法想象此人曾是当朝太子。
“臣之侍君,如仰日月,此社稷之本。子之侍父,如敬昊天,此人伦之根。故自古大逆不道,莫过于弑父杀君。孽子殷郊,灭伦藐法,仗剑入宫......”
弑父...杀君...
崇应彪持北方兵阵候在台下,盔甲之下的眉头紧锁。
昔日的太子漠视着一切,可当他看到亲如手足的姬发拿着那被白布裹起滴血的人头时,才终是抬起头。
城门外,姜澜策马才赶到,身后跟着的百夫长急忙出示令牌,荒乱之中,姜澜转过头,竟看到了城门外守着的,自己的弟弟姜文焕。
“焕儿!”
少年在听闻后,急忙转过头,双眼睁的偌大,似是不相信会在这里听见姐姐的声音。
“阿姐!”
他在看到女子后,急忙下马,竟是差点摔一跤,被几个亲信扶起。他这才急忙走上前去,隔着厚重的盔甲抱住女子。
“你怎么样,焕儿?这几日过得好吗?”
她捧住他的脸,急促又仔细地端详着,而少年则只是难掩目中泪光,不停地点着头。
“答应姐姐,不要做傻事。”
她抱住弟弟,颤声说道。
“你若是没了,我...”
“阿姐,杀父之恨,我怎能不报仇?”
他咽下呜咽,正下音色,眼神一变。再抬头时,早是视死如归。
“来人!”
他朝麾下一喊,两个亲信遍应声出列。
“将我姐姐护送至......”
“且慢。”
她打断道,胡乱抹着脸上的泪,复作那副沉着娴静的姿态。
“北伯侯在何处?”
她看着弟弟惊讶的神情,缓缓说道。
“若是你活着,他也活着,他合该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