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一听,愣了一下,奚家种了三块菜地,他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菜有什么问题?
奚苗苗突然开口,直接说中要害,王婶瞬间就急了:“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偷你的菜。”
她抱紧怀里的丫头,其实心里已经有七八分肯定,定是那菜有问题,但仍有二分侥幸,为何自己吃了没事,家里五口人,大人全没事,就胖丫出了问题?
奚苗苗瘫着脸:“三天前我在菜地里下了点杀虫的药,药效还在,吃了就如你女儿这般,上吐下泻,要是没有我的解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杀虫的药?什么药?能杀死虫子,那是不是也能吃死人?
王婶脸色大变,陡然攒紧手中的衣服,苍白着脸,手也不自觉抖了起来,嗫嚅着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真的,那胖丫的命岂不是危在旦夕?可这样一来,那就得承认自己偷了她的菜,要是传出去,以后她在村里可还能再抬得起头来?被冠上偷窃的污名,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要是对方再去报官,那后果依然不堪设想。
王婶现在异常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为何要去贪那口新鲜,吃过后也就那一时的享受,不吃也不会少长块肉。
胡乱想了一通,转头又去怪奚苗苗,好好的一地菜,居然为了不给别人摘而给菜下毒。
下毒?对了!她在菜里下毒,传出去她的菜就再没人敢要了。
王婶似乎觉得掌握了她的把柄,语气也开始硬气起来,她慢慢挺直伛偻的身躯,目光死死的盯着奚苗苗:“你那菜不是要卖镇上的?你居然还敢往上面下毒?吃死人怎么办?我要去告发你。”
奚苗苗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那你可有听闻镇上的人吃了我的菜死过人吗?我能摘的菜,自然是无毒的,不能摘的自然在菜地里好好长着,但是,却是有不长眼的自己作死,人还是不能使坏,不然指不定在哪就摔跟头了呢,你说是吧,王婶!”
一声低沉的王婶喊的她身体跟着一抖,“我,我哪里晓得死没死过人。”
奚苗苗冷笑:“放心,要是真有误食者,也死不了人,顶多腹痛难忍上吐下泄个四五天,但是吐着吐着,会不会要命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王婶怀里的丫头。
王婶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奚苗苗继续说:“我今早过来就是怕有人误食了,这不来问问李大夫今早谁来过,既然你说你没吃,那我便再等等吧,您请便。”
胖丫在王婶怀里皱着眉扭了扭,小声抽噎:“娘,我肚子好疼。”
这声就像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王婶再也不狡辩了,当即噗通就给奚苗苗跪下了:“奚姑娘,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贪嘴,擅自摘了你家的菜,请你高抬贵手,救救我家胖丫吧。”
奚苗苗被她这一跪吓的一蹦三尺高,说话都有点口吃了:“你...你别跪我啊,快起来。”
“你不救胖丫我就不起来。”
“.....”
嘿,奚苗苗火气蹭就起来了,你偷别人的东西,现在吃出毛病了,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还要挟她?
本来也没多大事,只要她好好说话,承诺以后不再这样,那她当然不会不管。
如今倒活像她欺负了她一样。
越想越气,她撸起袖子,恶狠狠道:“你不起来我就不救!”
王婶噌一下就起来了,在凳子上坐的规规矩矩,一双眼巴巴的望着她。
奚苗苗都要气笑了。
她给李大夫写了几味草药,写完撂下笔:“一日三次,饭后吃,吃三日。”
还好刹虫剂的说明书上有写误食后如何处理,不然,那就等着她拉几天慢慢新陈代谢完吧。
奚苗苗气呼呼的走了。
这一次过后,村里又传起了另一种谣言,大致是有人偷吃了奚家姑娘的菜后拉肚子,偷东西本来就不好,自食了恶果。
自此,大家都怕也吃出点什么毛病,于是再也没人擅自去摘她家的菜,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奚苗苗到家时一肚子气还没消,开院门的声音都大了点,一边院门嘭的一下撞到边上又反弹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引的院子里几人都抬头望着她。
柳禾回来了,也抬头诧异望着她。
“哎哟,苗苗你怎么了?”奚云梅朝她喊了一声。
“没事。”她跑到井边勺了一大勺冰井水,准备喝一口降降火,哪知才刚到嘴边,奚云梅猛地扔掉手上的正在编的篮子跑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水,大喊:“你做甚,这么冷的天喝这冰水,不要命了啊?”
奚苗苗把嘴里那口水咽下去,深呼吸一下,顿时觉得好了很多:“没事。”
“没事这么糟践自己?要喝水让柳禾给你煮一碗便是。”
说完扭头就要喊柳禾,柳禾愣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