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号丧似的。
“杀千刀的,活该醒不来。”田婶子义愤填膺,“顾大娘子过得多苦啊,那龟儿子居然还来偷,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林丫头你别怕,就算今天钱氏族人过来了,有我们大家在,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多谢婶婶们替我出头,如果不是你们,昨晚上我就要被扣上污名沉塘了。”林渔站在旁边,垂眸时眼睛微眯,表面上乖巧得不晓得了。
同为女人,“私通”这个罪名简直就是奔着要女人命来的,一群妇人在这里又骂了王婆子一通,看到林渔肿起来的手腕更是心疼,几个婶子争先恐后地帮忙拎起水桶往顾家走。
林渔:“……”拎两桶水她还是可以的。
但婶子们是真热情,帮她把水直接送到了顾家,见到顾大娘子又七嘴八舌地把昨晚上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
顾大娘子病恹恹地坐在院子中央,脸上是心有余悸的害怕,“昨晚上我喝了药睡得早,多谢大家护着阿渔。”
几个婶子连连摆手,“都是小事儿。”顾大娘子经常病着,昨晚上即便是听到了恐怕也爬不起来的。
顾大娘子把炮制好的甘草片分了一些给她们,秋燥,嗓子容易发干,甘草片用来泡水润嗓子用。
林渔早就发现院子里木架子上的簸箕里装的是药材了,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药草,顾大娘子是懂些医理的,只不过没到能替人治病抓药的程度,靠着去后山采药炮制药材养家糊口。
村里人也没人敢请她看病,毕竟顾家家里就有两药罐子,自己都病得快死了治不好,谁会信她会治病呢?
分了甘草片作为谢礼,一群婶子高兴地离开,田婶子走到最后,小声提醒顾大娘子,“春娘,虽说有村长护着你们,但你们还是要小心点钱家那边的人,我听说,钱二保,怕是活不了了,他又是钱家唯一的命根子……”
顾大娘子本名叫黎春儿,嫁来顾家后外人才一口一个顾大娘子,本村的人一般唤她春娘。
春娘弱弱地点了一下头。
等田婶子离开,院子恢复了平静,春娘把簸箕重新放回架子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林渔把水倒进水缸,看了一眼灶头上晾着的两碗药,陷入思考。
春娘这身体要养才行。
不多时,院子里春娘唤了顾小丫端药去给二哥,小丫头正在院子角落里整理挖来的野菜,正要起身,林渔端着药碗出来了,“我来吧。”
她端着药进了一个房间,里面躺着顾小丫的龙凤胎哥哥顾二郎。
顾小丫已经够瘦小了,没想到顾二郎还要瘦,皮包骨似的,林渔扶他起来喂药时生怕力气大了些捏碎了他。
顾二郎还在低烧,昏昏沉沉的,喝完药继续睡着。
林渔走出门,眉头不由得皱着,这病,应该可以治的。
而院子里,春娘已经喝完了那碗药,见林渔出来,对她招招手。
“阿渔,我炮制好了甘草片,你待会收拾一些,带着小丫送去鱼塘村吧,前些天赶集路上,我听人说你外祖父染了风寒,咳得嗓子疼,你送些药过去,能缓解一二。”
林渔的外祖父,也就是春娘的娘家就在鱼塘村,隔了两个村子,七八里的路,这个时间段走过去,晚上恐怕就得留宿了。
早不送晚不送,让她今天去送,还要带着顾小丫一起。
林渔哪里不知道春娘是想支开她?
钱二保如果真活不了了,钱氏族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春娘其实是想保护她吧。
林渔看着春娘消瘦的身躯,因为咳嗽止不住地颤抖,就是这么柔弱的女人,面对钱氏族人即将到来的怒火,选择了将她护在身后。
“阿娘,我明天去行不行?”林渔之前还觉得唤她一声娘很别扭,如今觉得“阿娘”也并不是喊不出口的。
甚至心中还不觉地生出了一种宿命的归属感来。
春娘摇摇头,“现在就去。”说着就招呼顾小丫去取背篓收拾药草,林渔上前把那背篓拿走,“我留下。”
“你……”春娘一时气急,一口气上不来憋住了,顾小丫忙替她抚胸口,“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春娘绞尽脑汁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她是想凶一点的,可她凶不起来,本就是个性子软的人,哪能装得出来?
“早些日子我就让你离开,你不走,如今……”
林渔明白了,原来春娘是知道原主要走的,她跟别人说昨晚上是喝了药睡下了没听到外面的闹剧,但其实她是知道的。
所以昨晚上她提着灯笼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开的门,也是看林渔迟迟不走,担心她凉着吧。
这么一个善良的女人啊。
林渔心尖被掐软了一般,蹲下来,认真道,“阿娘,我不走了。”
她若一走,这个家,谁来撑着呢?
春娘表情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