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们,偏偏叫她。
方映渔盯着唐子晋,他温文尔雅,不像是心里有鬼。方映渔接过药碗,进了寝殿。
房中不知何时点了蜡烛,终于亮堂了一些。
明荠背对着外侧,像是睡了,但方映渔走过去时,他的声音又清楚传了过来:“把药放下,你出去吧。”
方映渔也正是如此打算。
只是放下药出去后,被唐子晋劝了回来。
唐子晋叹道:“方姑娘有所不知,王爷嫌药苦,总是不喝药。若是方姑娘能看着王爷喝下去就好了。对了,这颗糖,还请方姑娘拿上。”
于是,方映渔揣上糖,又站在了明荠的床头,她端着药,好言相劝道:“王爷,再不喝药,一会儿该凉了。”
明荠侧过身,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也不说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好在不一会儿,他说道:“扶我起来。”
他伸出手,露出来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红。
方映渔走过去,一只手端着药,一只扶着他的手,用力将人撑了起来。
明荠自己也在用力,还是扯到了伤口,他拧着眉,一言不发,方映渔把药碗递给他,他也接了,但并没有喝,而是用勺子一下一下搅着。
方映渔在一旁说道:“良药苦口,忍一忍。”
明荠抬眼看向她。
还是不想喝?
方映渔了然,拿出那颗糖,再次说道:“喝了药,再吃糖,就不苦了。”
这话像是哄小孩似的,方映渔说出口后,自己也觉得相当不自在。
明荠冷着脸盯着那颗糖,下一刻,忽然哼笑道:“我从小喝药喝到大,从未嫌过苦,我不愿意喝,是我喝腻了。”
方映渔一阵尴尬。
敢情唐子晋是忽悠她的,这人表面上文质彬彬,实则一肚子坏水。
“子晋跟了我很多年,他的心思,我不用猜都知道。”明荠还在动勺子,“你在王府待久了便知道,子晋,还有乐章,他们与我一路风风雨雨,不是亲人更甚亲人。这还是她当年这么说的……”
明荠像是回想起了往事,神色黯淡。
最后那句话,让人不知所云,但他说的‘以后’,就像是某种约定。
方映渔抿着嘴,心里有了片刻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