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悄悄比了个赞。
苏檐雨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张开手心才发现已经冒了一层细汗。
沈梵桉给其他家庭成员也都准备了礼物。
送给纪红的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包包,苏檐雨提过李成锦腰不好,他便订了台按摩椅,下午就能送到。
连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的舅舅王春骁和远在京州参加艺考集训的王舒娅都没落下。
当真是事无巨细,满满的心意,体贴到了极致。
站在门边的王泽皓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内咋舌。
他没想到沈梵桉会为了苏檐雨做到这份上。
难不成……这俩,是真的???
期间苏檐雨一直没说话,她坐在沙发角落,瞧着这些价格昂贵的礼物和舅妈外婆她们真心实意高兴的笑脸,心口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下,眼眶瞬间被泪雾打湿,她低眸深吸口气,随后抬头注视着和长辈谈笑的沈梵桉,目光逐渐失焦。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看到她领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回来,一定也会很开心吧。
思及此,鼻尖积攒的酸意更甚,在她即将忍不住下坠的泪水时,一只温厚的大掌轻轻拂了拂她颤抖的眼睛。
四目相对,沈梵桉的视线里全都是姑娘盯着他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卧蚕上挂着的泪珠要落不落,倔强又脆弱。
他眉头微蹙,心里跟着不痛快起来,情绪仿佛被苏檐雨掌控住了,忍不住低头凑近,声音很轻,似乎怕吓到她:“怎么又哭了?”
他用了“又”。
确实,她好像经常在他面前掉眼泪。
明明她不是爱哭的人。
苏檐雨低下眼,长睫微颤,默了好几秒才哑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好。
苏檐雨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她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撞的南墙,是沈梵桉。
听到这声没头没尾的谢谢,沈梵桉稍愣,下意识问:“谢什么?”
苏檐雨整理好心情,抿唇笑了笑:“又让你破费了,这些东西都不便宜。”
沈梵桉闻言兀地想起上次那个冲动的“八百万”。
他失笑,漆黑的眸沉沉望着她,气音低浅:“我现阶段唯一能给你安全感的方式,就是花钱。”
他缺很多东西,但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段婚姻里,他无法保证自己会让她感受到爱,那就用最务实的方式对她好。
“……”
话音落地,苏檐雨嘴角的笑意蓦然消散。
心脏被高高架起又重重抛下,疼得她血液发冷。
不得不说,沈梵桉某种意义上挺可怕的。
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他看人精准又毒辣,他无比清楚苏檐雨在渴望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给不了,那就用另一种方式补偿她。
爱,没有,钱,管够。
苏檐雨意识到这一点,脸色彻底苍白,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人,呼吸酸涩不已。
她低下头自嘲地扯了下唇,乖顺地不再说一句话。
-
开饭前,王家良叫沈梵桉陪他下盘棋。
书房内,二人相对而坐,香炉飘着悠扬的轻烟,空气静得针落可闻,只余偶尔落子的脆响。
“棋下的不错。”王家良观察着棋局,头都没抬,“谁教你的?”
沈梵桉手搭在膝盖上,指节修长,腕骨嶙峋,阳光下如润泽的白玉。
“我爷爷。”
沈峥是书画大家,琴棋也格外精通,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沈梵桉也对这些产生了兴趣,尤其是围棋,每次遇到困难,静不下心时他就会找爷爷摆上一盘。
老爷子病危时,爷孙俩未下完的棋局还在老宅的书房里摆着,他至今不敢动。
“你爷爷是不是叫沈峥啊。”沉默片刻后,王家良忽然冒出这一句。
沈梵桉一怔,诧异抬眸。
老爷子气定神闲地落下一子,这才看向他,继续说:“在南舒,年纪轻轻,公司老总,姓沈,我知道的只有那一家。”
“而且你和你爷爷真的很像。”
身上都有一种相同的,欲望满足后的疲惫和冷漠疏离。
沈梵桉姿态恭敬:“您认识我爷爷?”
王家良笑了笑:“算不上认识,很多年前在一场政府牵头的招商引资会上见过一面,平江省知名的慈善企业家,为南舒的经济发展做了很多贡献。”
“你爷爷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莫名的,听到这句话,沈梵桉眸色一暗,淡淡的哀伤浮上心头。
可惜,上天并没有眷顾他,让他走得那么痛苦。
沈梵桉死也忘不了,爷爷临终前最后一刻喊的是沈冠岩的名字。
他唯一的儿子,连最后一面都不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