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璞玉,而不是顽石。明明已经够好了好,为什么要因为小小的缺陷而否定全部呢。”
齐凌打断晨雨曦漫延而出的自卑,她不明白那些值得骄傲的资本,怎么成了眼前人所蒙之尘。
晨雨曦不想再想自己的未来,那些不由她掌控的东西去深入思索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她转头将问题抛给了旁边人。
“齐凌,现在的这一切你满足吗?”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一个月六万的工资,又包吃住,还有假能回家看看,这种生活要我以前想都不敢想。小瑜可羡慕了,她说她恨不得之前去学武。其实年轻的时候啊,很爱做梦,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到。但多和现实交交手就会明白,年少的梦真的醒的很快。平淡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所有人都要光鲜亮丽,一辈子能和家人健康平安的生活就够了。”
齐凌眉眼温和,可那笑容和往日的不同,不再是憨厚爽朗的,而是一种对过去释怀后庆幸又无奈的笑。
齐凌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活在当下,所以好像一直很快乐,就和白寒翎常说教晨雨曦的一样,拥有过就已然最好,过去一旦过去就不值得怀念,活在过去的人没有未来。
晨雨曦看着她,妄图从她的眼中翻找出些悲伤的痕迹,但搜寻无果,只找到了释然和庆幸。
于是又开口问。
“齐凌,你爱你的工作吗?”
齐凌一愣,不明白晨雨曦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沉默片刻后神情认真地开口回答她。
“……我觉得热爱始终难以与工作挂钩,说爱太假,说不爱又太绝对,这是很矛盾的。就像热爱和合适往往并不相通。我尊重并且珍视我的工作,所以无论是格斗,武替还是整天绕着你这个小姑娘转,我都是觉得是好的,它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我能靠我的能力给家里挣钱,养活一家人,我就心满意足了。平淡之前的辉煌是短暂的,眨眼即逝。而苦难和平淡才是长久的。我打比赛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我,他们长久生活在平淡的生活里,对于危险和挫折更是敏感。比起荣耀,他们更在意我的安危。但有时候家人的爱就是束缚,只想让人逃避。所以正值年少的我,视而不见。后来父亲被查胃癌晚期,我才发现实在是太晚了,我想和他们亲近已经太晚了些。那些批评,争执,甚至关心他都已经无法开口了。后来我把攒的的奖金都花了个差不多,但依然没有让他的痛苦减少些,也没有挽回我们岌岌可危的关系。他遗留的信上说,我是他的骄傲,可那个犟老头在世的时候可没有夸过我一句……人啊,总是伤害后才弥补,追悔的时候痛心疾首。送走父亲后,妹妹又被查出白血病,家里的天就真的塌了。自由搏击不稳定的收入,不稳定的状态无法再为支撑我家的生活。我的事业一落千丈,后来思考了很久,我最终选择放弃职业赛道。失业迷茫了一段时间,最后才辗转得到机会成了你的保镖,家里才渐渐好转,一切都能正常运行。说起来,我倒是挺幸运的,至少我吹过年少的风,却没有醉死在阳光中,也没沉沦在黑夜中。我想这样的人生应该还不是很糟糕,有起有落,长久平淡,挺好的,我很感恩。”
齐凌少见的吐露心声,洋洋洒洒地说了许多。
能平淡说出苦难的人,已然放下。
晨雨曦呆呆地看着她,找不到什么话接上,便一直沉默着。她不能理解,也做不到,因为她们不是一类人。
齐凌咧嘴笑了,揉了揉晨雨曦的头发。
“大小姐啊,在这个世界上,苦难是不可避免的,不能因一时的落魄,就将所有不幸背负着在自己身上。人啊,如果一直紧绷着,压力一旦积累,便会断弦。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总有新的要来。如果心里被过去的占据太多,当新的来了,就没有地方停留了。”
晨雨曦安静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一听啤酒喝完,齐凌安逸地舒出一口气。她闲适地后仰,想靠在椅背上,但动作牵连起身上的伤,她疼得嘶嘶吸气。
“怎么了?”
“好久不动,突然这样高强度,应该是肌肉拉伤了。”
“哦,你等等,把手机借我一下。”
齐凌稀里糊涂的把手机递过去,看着晨雨曦一顿操作。
“网上说冰敷,按摩,涂抹活血化瘀的药。”
说完晨雨曦就一溜烟跑不见了。
“唉,去哪?”
齐凌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过了几分钟,晨雨曦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冰箱里的冰啤酒,先别喝,先在拉伤的地方敷一敷。”
晨雨曦递给她一听冰啤酒。
齐凌乖乖照做,冰敷一会后,晨雨曦轻轻给齐凌按了按肩颈。
“衣服拉下来点。”
齐凌听话的把T恤往下扯了些。晨雨曦凑近给她在伤处涂了药。
“哪来的药?”
齐凌语气里带点零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