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草,村里有人被蛇咬了血肿的时候会吃一些五行草。她清楚,五行草不仅有散血消肿的作用,还有利肠滑胎的效果。
这骡子的意思是,让自己打孩子?
可是怎么能,生孩子是女人最大的使命,打了孩子她可是要遭天谴的。
春草下意识就要拒绝,还没等说出口,施梦秋便出声道:“等你离开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你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吗?现在只有我们俩可以互相帮助,我会来接你走的。”
春草又落了几滴泪,看向院子里干活的人。
对她又打又骂的亲娘,猥琐狡猾的二哥,窝囊的三哥,还有那狠心的爹和对她从不关心的大哥,又想了想虐待自己的刘瘸子……又看向一旁眼中充满希熠的施梦秋,春草那句拒绝咽回了口中。
她用尽全力劈开了一根木头,说:“出了上次那个猎户的木屋向东走五里,有一条河,沿着河往上游走六里,离了山就能看见条大公路,那条公路上偶尔会有外地的货车路过。我相信你,带我走。”
施梦秋看上去十分感动,含着泪说了好,又道了谢。
“你放心,我肯定会来接你的。等我!”
果然两人交头接耳引起了孙娘的注意,“你们俩做啥呢?偷懒偷到我眼皮子底下了?”说完就拎着扫帚过来,给两人的背上一人拍了一下。
施梦秋挨了打回到原位筛谷子,面上可怜兮兮,心里喜气洋洋。
松了口气,这计划算是完成一大半了,她看向磨豆子的孙三,剩下的,就要靠那个蠢货了。
晚间,送走了贱人孙二,好半晌才等到了孙三。
孙三似乎有点愧疚,见春草怀着孕还挨了打心里不是滋味儿。
施梦秋安慰他,“等我走了之后会好好偿还春草的,你不用担心。”
她才高兴了一小会儿,又变得满目愁容,捏着铁链叹息:“唉,即便知道了逃跑的路,我带着这铁链哪能逃得掉?你爹和我说唯一的那把钥匙被他塞进裹着疯女人的破布扔进菜窖里了,怎么办啊……”
“抱歉,这链子我问过了,是爹从村里要来的,以前专门用来锁逃跑的骡子,特别结实,砍都砍不断。”孙三想着到时候他陪她一起跑,她走不动了他就背着她,然后自己再回来向爹娘认罪。
这个想法刚一提出来就被施梦秋否决了,“不行的,你爹娘会恨死你的,我不能害了你。”实际上施梦秋是怕甩不开他,万一他想和自己一起回去怎么办?况且一个带着铁链的女人如何能不引起注意离开这里?这个蠢货也不用用脑子。
“那怎么办?”孙三也着急。
施梦秋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决绝,“要不我撞墙装死算了,只要我还剩口气,被扔进菜窖,就能翻出钥匙逃走了。”
孙三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不行!这不行!”
万一她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而且那让她进去菜窖她出不出得来都说不定,被吓晕真的死在里面都不是没可能。
他满脸慌张,是,去菜窖里拿回钥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只要能拿回钥匙她就能走了。
孙三看着施梦秋的脸,第一次大胆地举起手臂抚了上去,说:“你会自由的,我帮你!”
施梦秋看着孙三离去的背影,踉跄中带着坚决。
她也不明白,这蠢男人这么好应付?随便演一演糊弄糊弄就能甘心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自认自己的魅力应该没这么大。比如孙二就只是想在她身上找新鲜,心底里还是把她当成不值钱的骡子,孙大更不用说,满脑子都是说媳妇。难道真是因为孙三太善良了?
果然还是善良的人好骗。
不过她只是赌了一把,赌赌看孙三会不会帮她拿来钥匙,实在不行她就真的装死自己进菜窖,这也是她万不得已的下下策了。
未到凌晨,一身水汽的孙三拿着钥匙进了柴房她才知道,他竟然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