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介绍人?
她不由吐槽,总觉得自己像是经过了什么能力和信任度的考核,这两人才打算将什么秘密和盘托出。
云长丰率先为余岁介绍:“余公子,这位便是我与你提过的,我们永州最有代表的新晋食铺的掌柜娘子,纪潇。”
“别看她年纪小,外面一条街的吃食都出自她手,这手艺巧思都不得了,我是比不得的。”
余岁笑:“能得你青眼的,便是朝堂之中也不多见,可见潇娘子不仅厨艺卓绝,人品亦是端方。”
纪潇美滋滋:哪里哪里,虽然确是实话。
云长丰目光收回,这一次落在纪潇身上。他神色郑重,放轻了声,与她介绍:
“潇潇,这位是京城来的余公子,也是咱们虞朝当今圣上。陛下此番南巡到此,并未对外声张,你也莫要多言,平日还唤‘余公子’便是。”
纪潇:?
纪潇:???!!
她两眼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余?虞朝的虞?
怪不得喊余公子,这余是国姓啊!
天啊,皇帝来买吃的被她喊去排队,最后干脆拒之门外了,还特别不客气。楼长明知道了估计要吓尿。
纪潇现在就是想死的心情,如今一看,如大雾揭开,官兵扮成的家丁,神秘低调的出行,云长丰的亲自招待和毕恭毕敬,出手就是金锭的随行老者……
全都解释得通了。
云长丰坑她不浅,这种事居然不早说!
怪不得选在她家食铺里吃饭,怪不得这位年轻陛下一夸她和她家食铺,云长丰一脸的骄傲,这是拿她做永州的牌面,在皇帝跟前显摆邀功呢。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皇帝南巡如此要事,云长丰为何要告诉她呢?这种机密告诉她一个小人物真的好嘛?
这位年轻陛下不仅没记她的仇,还愿意屈尊来她铺子里,甚至亲自邀她上桌一道用饭……?
纪潇没觉得受宠若惊,只觉得心惊胆战。
她自知没那个惊世骇俗的容貌被皇帝一眼看上,也没那么好运气只因厨艺便让天子宽宥,皇帝如此盛情姿态,许是有事求她。
“潇娘子果真聪慧。”余岁瞧一眼那双须臾转过八百个心眼子的眼睛,淡淡笑了。
“听闻半年前永州突发时疫,你与家中郎君出钱出力,帮衬良多,陪百姓度过难关,长丰都已告知于孤了。”
余岁颌首:“孤远在京城,鞭长莫及,此事该当谢你。”
纪潇连连摆手:“这都是云大人的功绩,是永州官兵和百姓的共同努力,我们身为棠梨镇百姓之一,这都是应该做的。”
余岁笑:“潇娘子不必客气,孤继位以来,自视赏罚分明。这份恩赏予你,也是予永州,予长丰,让世人皆知,在我朝行善皆有赏,行恶必有惩。”
他话音落下,身旁的秦老眉眼严肃,向外一招手:“抬进来。”
很快几名官兵抬进来一口沉重的大箱子,秦老面无表情:“圣上感念永州团结抗疫之功,纪家食铺掌柜纪氏及其夫君江氏功绩卓著,特赏黄金千两,以作勉励。”
说着,官兵一把掀起箱盖,金光迸射而出,满满一大箱的金锭璀璨夺目。
“真的不……”纪潇的嘴在箱子打开的一瞬卡壳住,她脆生大喊,恨不得当场磕头,“谢陛下!”
金子啊,是一千两金子啊!谁会和金子过不去啊。
余岁和云长丰都笑起来。
云长丰与她介绍秦老:“这位是秦公公,陛下身边最为得力之人。”
纪潇乖顺地笑道:“秦公公,不打不相识。”
秦九不是很想理她,让他们家陛下吹着冷风排长队,到最后还售罄不卖了的,这小丫头算是头一个。
他颇有些记仇,但瞧着今日菜色上佳,连陛下都和颜悦色,他也不好再敲打她什么。何况,陛下终归有求于她,说不准日后还要打照面。
秦九于是颌首算作给她的回应了。
云长丰笑:“原来你们已见过了?”
纪潇和秦九沉默得很默契,倒是余岁乐呵呵地把那日排队的事儿拿出来唠,云长丰嘴角的笑容都僵了,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纪潇。
纪潇: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这一通插曲后,桌上气氛松快起来。
余岁的脾性极为接地气,不像纪潇印象里教条板正的皇帝形象,他不端架子,也不挑嘴,样样都吃,饭量跟云长丰差不多,偶尔有点大惊小怪,见着田螺也惊诧,见着黄鳝更惊诧。
一顿饭说说笑笑吃完,纪潇心想,皇帝来这趟的真正目的,差不多该是时候与她说道了。
果真见余岁不疾不徐放下筷子,用秦九适时递来的巾帕净了手,慵懒悠闲的姿态一改,神色认真地看向她。
“潇娘子,孤确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