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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与妻书(2 / 3)

咱们把纪家的旧宅买回来,是一样的。”

纪潇:“那不一样……跟你也说不明白。”

这就是不同时代的代沟?

她把手讪讪抽回来,江亭钰愣了下,定定看了她良久,不再劝了。

纪潇再抬眼,就见他一个人坐那儿,安安静静在掉眼泪,像极了被人渣骗婚的小媳妇儿。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一星一星暖暖的泪珠砸在手背上,她皱巴着脸,给他擦眼泪,把人抱怀里来,连哄带亲的,瞧这漂亮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心疼极了:“诶唷,心疼死人了,谁家的小郎君哭都哭这么好看呀?”

“真、真算了?”江亭钰睫毛湿漉漉,泪珠大颗大颗的,抽噎了下。

纪潇蹬掉鞋子,拉他上榻,把哭泣的少年兜进怀里,拉过被褥盖住彼此,像抱个大宝贝。

“我那么做,也是想咱们日子越过越好,那可是皇帝的人情诶,多划算啊,这不得关键时候狠宰他一笔?”她吻了吻他润湿的眼皮,“但如果你不开心,我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江亭钰闭上眼去吻她,水雾凝成睫毛上细小的珍珠,顺着瓷白的脸颊跌落。

纪潇继续哄人,两人相依相偎,拥抱得仿佛嵌入彼此,她吻着他的脖颈:“亭钰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别的都得给你让位。”

江亭钰被她哄得笑了:“当真?”

原来她也会说情话,他好难能听到一回,想多听几句。

泪糊糊的小狗笑着来吻她的样子可爱得令人心动,纪潇听到心口砰砰跳,紧紧锁住他的腰,少年腰身清瘦柔韧,像抱了一尾人鱼。她把恋人往怀里塞,直到彼此再密不可分。

“再喊一遍老婆。”她想再听一遍。

“老婆。”江亭钰软软衔住她耳垂,嗓音甜腻,“娘子,媳妇儿……”

“喊老公,嗯?”她玩心大起,笑意盈盈。

“老公。”他乖乖地呢喃,沿着她脖颈亲下来。

“老婆”是她教他喊的,这“老公”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但江亭钰装不懂。

他那双茶色的深邃眼睛像藏了弯钩,勾住人心神就挣不脱,看向她时满满的狡黠宠溺。

纪潇发觉她家小狗子其实是钓系。

两人合衣睡了,江亭钰中途起来熄了烛火,回榻将她揽入怀里,纪潇睡熟了,自然地搂着他腰身,枕在他心口。

月色从窗纸外淌入,少年长发流散一榻。

江亭钰脸上笑意早就散了,低下眼,一点点轻轻慢慢地蹭她,吻她,摩挲着脸庞,端详心上人的眉眼,一整晚重复了无数遍,好似要血淋淋镌刻进心底里。

翌日晨曦落满床铺,纪潇一个人在榻上醒来,枕边已不见他的踪影。

桌上放了一封信。

纪潇拆开,指尖轻颤,抚上“与妻书”三字。

上面熟悉的笔迹,秀丽挺拔如冬日寒梅。

江亭钰在信中说,京城路远,他安排了马车和楼长明与她随行,包袱银两也为她备好了。

纪潇在窗边卧榻上看到几个包袱,分门别类,一年四季的衣物,冬日的暖手炉,食铺里的调料酱汁,永州特色的茶点,他什么都考虑齐全了,替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还说,宫中势力复杂,虽只是做御厨,又有皇帝撑腰,仍要步步谨慎当心,莫要卷入争端,若遇事定要书信予他,当千里奔赴。

【吾妻聪慧,前途无垠,为夫甚为骄傲。虽为不舍,亦不能如青藤缠树,强作拖累。】

【愿妻安康,此后天各一方,年年岁岁,勿念勿挂。若得天垂怜,朝夕当能重逢,若戛然于此,吾亦知足铭记。】

一封信写到最后,墨迹晕开,字体歪斜,可见颤抖的手把不住笔端。

她几乎能想见,他一个人点烛写信,哭成什么样子。

江亭钰把所有没能说出口的话诉诸笔端,通过书信传达予她。

包袱里放了一张退婚书,纪潇哆嗦着拿起,他已签了字,对应了他信里那句“若得天垂怜,朝夕当能重逢,若戛然于此,吾亦知足铭记”。

他是真的要放她自由,给了她全新的未来与选择。

签字退婚,他从此再不纠缠。

京城皇庭是多么繁花渐欲迷人眼的地界,那里王公贵戚,乃至天子之尊,她目之所及,朝夕相处,哪是他能比得。

她若不想要他了,也是情理之中。

江亭钰想得透彻,危机感重重,一开始撒泼打滚也不肯放她走,却在一夜静思后,痛下了决心。

他不愿为私欲折断她的翅膀,强留在此做一只笼中鸟。比起失去,他更怕她今后会怪他怨他,更怕她错过这般机会,当真断送了大好的前程。

他的潇潇这样好,本该让世人瞩目,本该去更适合的地方发热发光。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体面放手,留下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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