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谁最后赢了,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定当防备一二,桑末已经在为某些可能发生的预测,做万全的准备。
桑末不会傻到自投罗网,父皇为了长生已然疯魔,他若去只不定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连父皇最为信重的徐公公和玄音都没放过。
料想他这个黄土已经埋到胸口,没几年好活的儿子亦不能免俗。
这些年生了一堆儿女,希望能保下他最为看重的那一个。
桑末也是没有办法,与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成,你在何方?”桑末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月亮愁容渐深。
“坊间盛传你羽化飞升了,我不信。”
桑末希望李成活得好好的,危急关头说不定靠着曾经的面子情帮扶一把。
“可惜,连神通广大的幻楼都没能找到李成在世的蛛丝马迹,人没死的消息又是从何处得知?”
桑末一面质疑幻楼给出的答案,一面又无比期盼这是真的,矛盾的内心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荒凉的山顶,无论历经多少个年月仍旧残存着大战之后的萧条。
月光汇聚一处,照得土层微微发亮,数不尽的银点雀跃异常,好似在迎接新生。
疏松的土层鼓起个大包,裂缝中钻出一个身影,在月光的包裹下好似回到了从前。
睁开眼睛望向周围,熟悉的环境引出脑子里的记忆,瞳仁定格在身体瞬间割裂之时,痛苦的低下头去。
“为什么?”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没变,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道阴影罩下来,熟悉的又有点陌生的气息钻入鼻子,抬起头瞅着来人,月光草恨得牙根痒痒,大眼睛瞪回去。
蔚风说月光草会回到死去的地方,再度拥有新的生命,李成忙完神界诸事火急火燎赶来。
入眼的一幕让他有点不敢相认。两相对视久久无言。
长久的沉默令月光草十分不适,眨了眨瞪得发酸的眼睛怒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李成尴尬的撇开视线转向一侧,他是不该用审视的目光去判断眼前人的真假,太过出人意料,颇有种不真实感。
“你,你是李成?”
不能怪月光草认不出来人,气息上的差别让她无所适从,强大的威压下坐在地上的她都不敢挪动。
“是我,你,真的很意外,我,没想到你……”
李成一时变得磕磕绊绊,实在没法评价再见时的窘迫。
“我也没想到,怎么就变成人了呢。”
月光草烦躁的抓了抓一头飘落的银色长发,能说话了,感觉更不自在。
一手的土都抹在了头发上,看得李成忍俊不禁,伸出手去想拉地上的人起来。
“人界已过五十年,我的外貌也该变一变。”随着神位的成就,李成的模样变得更为成熟,看上去三十五六岁。
月光草伸出手抓住李成伸来的手,战战兢兢道:“我,我成了精了,是妖还是半妖,不会被雷劈吧?”
李成拉月光草起来,银色的衣裙下是一双赤足,“不是妖也不是人,不会被雷劈,上来我背你下山。”
看到李成还是一如既往的性子,月光草稍稍松了口气。
气势上更强了,堪比凶人的存在,让她本能的畏惧。
月光草抖了抖脚上的土,依言跳到李成背上,好奇加不解道:“我们不回小楼吗,回家多好不用下山。”
“走着走多累啊,你能飞吗?”月光草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现在的我太重了你带不起来?”
好想回到最初,呆在李成肩膀上的日子。
“不是,是我的问题。”李成让月光草抱住了,“下界压制修为一时未能适应,过一阵子便好。”
“哦。”月光草有一肚子的疑问待解,“那我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不是不想成为人,就是怪怪的。
“不能。”李成背着月光草一步步往山下走去,“起个名字吧,叫本体不合适,还有衣衫和发色,该变就变。”
月光草想了想现在是本体的颜色,确实对进入人群有影响,会被当妖怪抓起来。
发色、眼睛、衣服都换成黑的,略作寻思即刻变幻,月光草还有问题没问完,“那我算什么?我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没吃完的龙髓,养在池子里的白花,还有寒冰和火晶,最最重要的是花碗和银球,哪一个都舍不得失去。
月光草找遍全身没发现有口袋,总不会还在她的肚子里吧?
“别人能看到我吗?”还是只有李成可以?
若如此她穿什么样的衣服就不必那么的讲究。
脚上的鞋子穿着别扭,收起来。让她再习惯习惯再穿,现在明显是用不上。
月光草揽着李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