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即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她嘲道:“这大概是我听过最俗的话了。小兄弟,我们何时见过呢?”
山风却不以为然,她隐藏了身上的气息,山风一时分辨不出她是妖还是什么,于是想了片刻继续问:“敢问姑娘芳名?”
“言清,”这次女人倒是很快地回答了他。
山风努力回想,在脑海中好像是第一次出现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下次见面,请让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言清挑眉道:“现在还眼熟吗?”
山风笑着摇头,没说话。
“言清,一只小小风妖竟能引起你如此大的兴趣,如果你实在是缺个男人,那叫他跟着你好了。”萧寒打趣道。
山风觉得自己在心里嘶声力竭地呐喊:“喂,我还在这儿呢?!”
然后言清只是哼笑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山风不说话。
山风在寂静的大殿里站着难受,终于忍不住道:“城主,难为你费心派人将我带来,不过山风从不归顺任何人。二位慢慢聊,山风先走一步,失陪了。”
言清轻轻地说了句:“真有意思。”
萧寒没说什么,这里大妖如云,不会差了山风一个,他自然也没有做出什么挽留,只会觉得这人果真是本性使然,来去自由,不受约束,不留痕迹。
言清本是笑意未尽,闻此一言更是笑意渐浓。
萧寒从言清眼里已经知道山风引起她的注意了,而自己并不需要千方百计地留下他,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又或许几百年,山高水远,来日方长,总能笼络回来的。
山风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一直站在门外的萧枫看见他出来后就小声道:“怎么样?”
山风简短道:“不怎么样。”
二人还没走远,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萧枫,你准备上哪儿去?”
这是萧寒的声音。
萧枫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冲殿里喊:“不去哪儿,就想到处走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媸姝疾步在一片白茫茫的天街上,脚下踩过一片又一片柔软的云,随着视线的移动,偶尔会有几座隐匿于白云之间的金殿露出一角,天街上的人稀稀疏疏,寥寥无几,迎面走来几个天人见她如此行色匆匆,手里紧攥着两道折子,而且行走方向赫然是扶摇轩,那几个天人本来是想装作没看见,但是又想起这位仙子脾气不太好,日后要是暗中刁难了自己,那可就吃不消了。
两相权衡之下,还是远远地向媸姝行礼问好。
奈何媸姝看也没看一眼,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媸姝的确是因为恼怒才对旁人爱搭不理的,原因竟是三日前的一个晚上妧毓夜探蕙蘘宫,母女深夜交谈,媸姝向妧毓上报了这几百年了为天界的处理大大小小的事物,几乎事无巨细,上到处理第二百六十次天人历练,历练者的榜单,下到猪妖报复屠夫一家,最后把人一家老小几口吞进肚里,还一把火烧了人家的房子。
媸姝扶额叹息道:“这种破事儿也上折子,不会管事儿的吗?真是白活了几千年了。”
妧毓似乎意不在此,简短道:“细心总是好的。”
媸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由于她要与弟弟朝尤一起共事,查阅和整理各路上仙报上来的奏折,所以闲暇出来的时间很少,再加上朝尤最近在准备进入青峰塔试炼的事情,重担全部落在长姐肩上,媸姝可谓是忧心忡忡,生怕疏忽大意遗漏了什么,凡是上来的奏折全部都要过眼,但是在人间的每一块地方都有一两位上仙管辖,所以像这种猪妖杀人报复一家还纵火的烂事儿无论是在人界引起多大的波澜,她都是不会理的。
已经好久没有上仙写过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了,她无聊拿着那道奏折翻看,想看看到底是哪位上仙,随即皱眉,自言自语道:“是雾洱上来的……须宿。”
“须宿这孩子,自从他飞升上仙之后就立刻接手了霁海,在他管辖之内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妧毓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之前他为天界公正而做出的牺牲,更加赞许道,“不过他年纪轻轻就担起了龙王一职,确实前途无量,就是性子刚烈了一些……”
媸姝深知须宿是近两千年来妧毓最看好的上仙,自然也不敢有太多偏见,但过度疲惫已经使她越发地怒火中烧,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种无脑的东西也敢拿上来滥竽充数。”
片刻后,媸姝心觉与妧毓谈了半天也没有谈到重点上,她此次深夜来访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与自己商议,于是清咳了两声作为开场,小心翼翼地问……
她道:“母后,您这么晚来蕙蘘宫所谓何事?”
也不知道妧毓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为之,恍然道:“哦,母后前来的确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媸姝总感觉心里惴惴不安,但还是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