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王莞发现,自己是有些喜欢他的。
贺欢原以为,寺庙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切只是自己的多心。
却没有想到,深夜他在另一间厢房时,金夫人主动敲了他的门。
贺欢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打开门后,却见她轻轻笑了下,示意他将门关上。
后面的事情,是贺欢从记忆深处不想回忆起来的。
那个对自己有恩的女人,在黑暗的厢房里,诉说着自己多年的辛苦,孤单,然后有意无意的用身体勾引他。
当她发现贺欢并没有男人该有的反应时,失望之余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与他调调情,不被人发现,在她看来无伤大雅。
至于贺欢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也不在意,最多觉得可惜了。
她不认为贺欢真的会排斥自己,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年纪大,却对自己的容貌身姿有几分自信。
看着贺欢有些抵触的样子,她心里觉得,要么是男人故作清高,要么便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便放了狠话故意逼他。
“你不听主子的话,那伴读也不用当了,回去继续做你的粗使吧。”
说完这话后,王莞在黑夜里感觉到了贺欢的沉默。
直觉告诉自己,这话对他是奏效的。
王莞靠近贺欢,试探着拉着他的手夸赞着:“你的手真好看。”
贺欢没有再反抗,只是人似乎更沉默了。
王莞觉得他有些不识抬举,却又同时产生出了一种用权力支配贺欢的快意。
她开始按着自己的心思,与他做了在她看来只能算作调情的事情。
贺欢虽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却始终一言不发。
但王莞对他还是满意的。
她从未找过其他男人,这次与贺欢的接触,也只是自己一次莫名的失控罢了。
本以为自己只会放纵这么一次,但她很快便反悔了。
她满意贺欢,也喜欢他。
喜欢他在这事情上的天分,喜欢对他的支配。
他身体的隐疾在王莞看来也是合适的,至少让她觉得安全,让她觉得自己并未与他有真正的私情。
王莞觉得自己一辈子好像都被困在了这个宅子里。从某日被迫按照父母的意思嫁给不爱的人,被迫与对方圆房,然后怀了对方的骨肉后,养育孩子后,一切自我似乎都没有了。
宅里人都叫她金夫人,记得她是某人的妻子,是某个孩子的丈夫,却唯独没有人记得,她是王莞。
只有在贺欢这里,在权力的支配下,她似乎才终于可以肆意一把,将自己的心性表露出来。
或许在别的男人看来,与金夫人调情也罢,抚慰也罢,都是艳福。
但对贺欢而言,一切都是屈辱。
比起金文德对他的羞辱,金夫人的强迫才是真正对他自尊的毁灭。
几次之后,贺欢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抵触,当着她的面,在一次王莞的安排的密会中,在她刚碰到自己时,便直接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那一次,王莞的脸色由惊愕变成了恼羞成怒。
她本就是金陵人,一年前偶然得知了贺欢的身世,也知道金陵这边的人即使知道他的存在,也不想主动与他认亲。
想到他的身世,王莞一把抄起桌上的茶碗,扔向他,说着难听的话。
“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她颤抖着身子,怒骂着,“一个连人事都不行的废物,还有一个不检点的母亲。”
贺欢额头被茶碗撞伤,血流了出来,往日平静的神情里此时带了些冷酷。
“请夫人慎言。”他的声调平缓又冷的吓人,“夫人可随意折辱贺欢,但请不要说我母亲。”
王莞愤懑的站起来,冷冷盯着他,脸上又笑了笑:“真是个孝顺儿子呀。”
说着,她又想起来贺欢读书的事。
这次她没有再拿读书阻拦他,却说出了另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是她从一开始让贺欢读书的时候便想好的。
“你想读书随你,但不能参加文试,明白吗?”她直接摊牌,“你只是文德的陪读,想考功名,就断了文试的念头,走武官吧。”
贺欢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了,但片刻后仍旧回道:“谢夫人给贺欢留了后路。”
“希望你言而有信。”王莞笑了笑,“我没把你赶尽杀绝,就庆幸吧。”
之后一晃便又过了几年,王莞没有再找过贺欢,可金文德对他的针对却从未停止。
万幸的是,贺欢顺利通过了乡试与会试,过几日便要去业都参加殿试。
赶考前,贺欢本想自己独自出发,却被金文德劝了下来,邀自己一起同他前往,说等到了业都的时候,再分道扬镳也不迟。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就当是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