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潺潺,清澈见底,鱼儿于水中欢快地嬉戏。
顺溪流而上,可见一片茂密的树林,小动物们四下穿梭,或觅食,或奔跑,或跳跃,生机勃勃。
群鸟在空中盘旋,时低空掠过,时高空翱翔,欢快的啼鸣声响彻天际。
乾坤朗朗,日光熠熠,穹宇一碧如洗。
金辉映照,光彩流转,透过交错繁复的枝叶,洒在府邸大堂门口的神龛之上,使其更显庄严肃穆。
大堂内,顾明禹端坐首位,身姿挺拔,衣袍利落,然而眼眶下的青色浓厚,显然是忧思过度。
此刻他紧闭双眸,默然不语。
时云位于顾明禹右手边的次座,紧握着木椅的扶手,手指蜷缩,不停颤抖着。
她低垂着头,闭着双目,眉头紧锁,如同纠结着千丝万缕的愁绪,她的嘴唇紧抿,仿佛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大堂内只有他们两人,各有所思,各有所伤,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时间悄然流逝,从晨曦微露到夜色深沉,时云终于动了动,她用手帕遮住整个脸庞,声音如同蚊蝇般微弱,带着苍凉之感,嘶哑得难以分辨。
“她真的回不来了?”
顾明禹不敢睁开眼睛,他的脸部微微抽动。
听到这个问话,他只是低声地回答:“嗯。”
时云停顿了片刻,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她……她的修为……如此高深……她可是当世最强之人……她怎么可以……”
顾明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突然睁开双眼,快步来到时云身前,骤然伸出双手,将她的头揽入自己的怀中。
时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伸出双手紧紧地回抱着顾明禹的腰身,毫不顾忌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如洪钟般响亮,眼泪宛如断弦的珍珠般滚滚而下,撕心裂肺,仿佛倾诉着无尽的悲痛。
顾明禹的胸前衣襟很快就被泪水彻底打湿了,他同样心生悲凉,莹然的泪水滑过他的两颊,落在时云的乌黑发上。
两人正在那里相互拥抱,心中充满了凄凉和悲伤。
一人黯然泪下,一人泣不可仰。
一道来自门口的深邃磁性且淡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师伯,师姑。”
两人刚才心神恍惚,听到这个声音,他们顿感惊愕,顾明禹立即与时云分开,匆忙转身,用袖口擦拭眼泪。
时云也立刻回头,背对着门口,她的眼眶通红,脸上留着泪痕,赶忙用手帕遮盖住整个脸庞。
苍尘打完招呼后,迈步走了进来。
他来到两人的不远处,先各自扫视一眼,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来找师伯和师姑,是有一事想向两位请教。”
顾明禹没有回头,他注视着前方,故作淡定地问道:“何事?”他的声音有些暗沉。
苍尘面色发白,却没有任何难过。
他向两人的背影行了一礼,从容不迫地问道:“师尊的修为如此高深,想必会有何重塑肉身之法。苍尘来此,是向师伯告知。”
听到此话,顾明禹苦笑道:“你可知道何为自爆?肉身与元神皆破碎如渣。重塑之法岂有可能?”
苍尘不卑不亢道:“肉身元神皆碎,那魂魄又如何?人有三魂七魄,修仙之人的魂魄经过锤炼,想必如同元神一般,非凡俗之物。”
顾明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微红的双眼深深凝视着他,“没有元神与内丹,魂魄再非凡也难以久留于世。你若实在思念她,这几年便外出游历吧。运气好,或许能找到她的转世。只是转世之后……已非那个人了。”
苍尘皱眉,疑惑道:“魂魄会立刻转世吗?不会在这世间逗留吗?”
顾明禹肯定地点头,“头七之后,已无可能。如今……如今已过两个多月了。”
“七弦宗自创立以来,已有万年有余了吧?”苍尘垂首沉思片刻,随后抬头追问道。
顾明禹不知其意,便顺着他的话道:“是的,万年有余。三大城鼎足之时便有了这一谷一楼一宗。”
“既然历史如此悠久,想必这残卷秘籍定是不少的。我这几月来,已将清茗院偏房的书册翻遍了,都快倒背如流了,也没找到什么关于献舍、复活、重塑肉身元神的残卷。师尊的屋内也被我翻过了。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一下,七弦宗的上古残卷,或者违禁之书在哪里,我想要学习。”
时云整理了一番情绪,起身来到苍尘身前,叹息道:“师尊亡故后,无漾便由我一手抚养长大。我入七弦宗已有数百年之久,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种禁忌秘法。苍尘,你信我。若有此法,根本不需你提及,我必定迅速前往寻找,毫不迟疑地学会。无论献舍还是其他,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可……苍尘,真的没有啊!”
时云说完这番话,急忙以手帕遮面,哽咽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