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刘嬷嬷为何如此。”沈予安说着说着眼尾便红了起来,语气也满是委屈。
沈予安这样会演,还得多谢今日北堂穆在祁盛楼里演的那一出,现如今拿出来用倒是正好合适。
“至于为何紧锁房门....”沈予安畏畏缩缩地看了一下眼前的人,便低下了头去不敢作声。
魏月容看她这副样子心下疑惑,迫不及待地想问出些什么来:“你有什么话便照实说。”
“我....”沈予安吞吞吐吐半天,才猛地跪在了沈松行和魏月容面前。
见她如此行事,沈松行像是估摸出了什么,直直地朝身后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原本乌泱泱挤进院子里问罪的人群悉数退下,短短两刻钟东厢院内便仅剩下沈松行、魏月容、沈予安、沈予霜、刘嬷嬷五人。
见人都走了,沈予安朝两人磕了个头,这才缓缓道出:“女儿恐怕不能嫁给三皇子,还望父亲母亲恕罪。”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松行率先发火。
一旁的魏月容连忙拉住了他,朝他使了使眼色,而后故作和蔼地对跪在地上的沈予安问道:“予安,你这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和娘说说,娘自会替你做主。”
沈予安低垂着眸子,乌黑眼眸底下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尽是寒凉。
方才还一副审犯人的模样对她恶语相向,现如今却说什么替她做主,当真是可笑!
在乡下庄子时,她便听说了一件事。
村子里的实哥儿到了要娶亲的年龄,哭着闹着要娶村里的陈寡妇。实哥儿的家人自然是死活不肯,他的母亲更是以死相逼。
本以为此事会就此作罢,可那实哥儿是出了名的犟,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虽是读书人却也并非一根筋。
那夜他提着刀威胁家人,若是不同意他娶陈寡妇,便挥刀自宫,入宫里当太监去。
实哥儿家里只有他一个独苗,还指望他能出人头地繁衍后代。他这样一逼迫,家里的人瞬间就慌了神,只得同意。
那时沈予安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人们不许你开窗户,难道你便不开了吗?
不!只要你敢掀屋顶,那开窗户的愿望必然会得到应允。
现如今也是一样的,比起沈予霜身上的红疹,父亲更怕的是自己不嫁了。这样相比较之下,父亲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孰轻孰重!
沈予安再次磕了磕头回道:“女儿之所以每当休息时都要紧闭房门,是因女儿...有梦行症。”
“梦行症?”沈松行震惊地看向刘嬷嬷“这可是真的!”
“是。”刘嬷嬷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一茬,低声应道。
当初在乡下庄子,沈予安被看管的很紧,就连睡觉也不例外。因而每当她回来被发现时,她便会找借口说自己得了梦行症,这才蒙混过去。
“怎会如此?”魏月容也紧张了“可有找郎中瞧过?”
“找了找了。”刘嬷嬷连忙回应“只是郎中说此种病症是不时出现的,仅靠药物根本无法根治。”
“这...”沈松行皱紧了眉头,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予霜似乎还没看懂情势,只开口质问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妹妹想如何?”沈予安抬头看向她。
“必得先搜你的寝房!”
“妹妹这是何意?难不成搜我的寝房便能知晓我是否有梦行症了吗?”
“我...”沈予霜语塞“我搜你的寝房是因为你私藏狸奴!”
“私藏狸奴?这...又是从何说起?”
沈予安一脸茫然的模样,倒是让沈松行和魏月容少了几分怀疑。
“你明知我沾上狸奴的毛便会浑身起红疹,还把它私带入府,你这是存心要我的命吧!”沈予霜咄咄逼人的模样,像极了市井泼妇。
此刻只顾着诬陷的她与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沈予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到自己悉心栽培多年的女儿变得如此模样,沈松行不住地皱起眉来。
魏月容见夫君的脸色变了,连忙拉住了沈予霜:“霜儿。”
沈予霜被这样一拉,也瞬间收敛了起来,脸色由刚才的怒意变得有些委屈起来:“爹爹……女儿这一身的红疹,难道您也不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