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何,只是这前皇后和新皇后的关系摆在这,别说自己看人家不顺眼,估计人家也当她如鲠在喉呢!
郭精奇正寻思着,一声通传,皇后驾到。她敛目起身施礼相迎,定要把这规矩做得足足的,可不能刚一交锋就被这女人抓到错处出师不利啊!
窸窸窣窣的珠翠撞击声传入耳中,郭精奇低垂的眼眸可探得一身金色华服的女子由后殿缓步走来,直到坐于正位。一句“免礼”,郭精奇谢礼,顺势坐下。抬起头来,登时一惊,对方亦然。
这不是刚刚宫外那个偷枣子的小丫头吗?
眼下虽被珠光宝气包裹着,仍不失稚气,明显故意端着。眼神游离羞涩微惧,怎么看怎么别扭。郭精奇忍不住露出笑来,小皇后顿时满脸通红。静默半晌,在旁边主事宫女的提醒下,才想起要寒暄几句。
“净,净妃,恭,恭喜恢复妃位!”
“谢皇后娘娘。”
一句过后又哑了。主事宫女一声轻咳,小皇后一个激灵,像被先生拎起来背书的小学生,道,“净妃今后切要谨记宫规,恪守……恪守妇道,勿要重蹈覆辙,珍惜来之不易的,的福分……”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轻,直到没了声音,一副求助眼神抬眸偷瞄旁边的主事宫女。
郭精奇只顾着忍笑,半晌未答话,小皇后焦虑地直揪衣袖。郭精奇这才想起接下来的固有套路,忙回话,“臣妾一定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小皇后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臣妾宫中有陛下赏赐的蜜汁枣脯,很是香甜,皇后娘娘可要去尝尝?”
小皇后两眼登时亮了,刚要应声,就被旁边的主事宫女抢了话,“多谢净妃娘娘。皇后娘娘肠胃弱,不能多食这等心火之物,皇后娘娘心领了。”
小皇后顿时两眼失神,就像没讨到糖吃的小孩子,嘟着嘴真心失望,惹人心疼。
郭精奇见状,又道,“臣妾近日正苦练飞白,却总不得要领,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愿意亲临指教?”
“好好好!”小皇后迫不及待地抢在主事宫女开口前答应了,生怕又被拒掉。主事宫女一脸无奈,无计可施。
几句寒暄后,郭精奇起身告辞。
退出皇后宫殿后,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想这被人抢得头破血流的皇后宝座,最后竟落在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身上。不难想象张贵妃当初的挫败感,郭精奇直呼太有趣了!
按照流程,郭精奇拜见完皇后就该去拜见太妃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心里发怵。可转念一想自己的担心也太自作多情啦,大概率来说太妃都不会给她面见请安的机会,一时释然。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想着这一圈赶紧走完,好回去补觉。
永寿宫大门前,郭精奇毫无压力地等着去通报的宫女回来告诉她“太妃娘娘身子不适,请安就免了。”或者是直言不讳的一句“太妃娘娘不想见你,走吧!”如此云云的。不想稍等片刻后她竟迎来一句“请随奴婢来。”
她顿时心惊肉跳,直犯嘀咕,“老太婆,你不按常理出牌啊!”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不悦,边跟着迈进大门,边整理衣衫,还临时抱佛脚地脑子快速回忆着学过的宫廷礼仪。紫芙也手忙脚乱地替她扶正了发髻上的钗环,随后亦步亦趋地低头敛目跟着。
施礼,问安,看座……
一系列流程下来,郭精奇正襟危坐于下首的软椅上,庆幸自己没出什么纰漏。只是杨太妃还是一副冷面孔,却是她见过的最和善的样子了。她不由地心生感慨,“这老女人一定是在深宫幽怨里被束缚的太久了,已经忘了怎么笑。”
客套话说了几句,杨太妃只是嗯啊敷衍回应。郭精奇深知言多必失,也闭了嘴。一时间冷场尴尬,她下意识地右手揉搓着左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冥思苦想该说点什么。杨太妃忽地目光一滞,眼神落在她那只玉镯上,声音清冷地道,“这玉镯,是谁给你的?”
郭精奇闻言一愣,抬眸瞧眼杨太妃那肃穆表情,又低头瞅玉镯,心底一沉,忙缩回手。这羊脂玉镯原是阿婆送她日后逃出宫的盘缠。那时阿婆原本倾囊相赠,可郭精奇没有接受。心想阿婆日后还需这些物件维持体面,便只挑了这只羊脂玉镯算是留个念想,天天戴着。
一时失察,眼下竟被杨太妃认出。心想阿婆当初死的不明不白,那么现在她……
“谁送你的?说啊!”
郭精奇还没想好如何应对,被这一声问的冷汗涔涔。心一横,直言道,“是阿婆送的。就是采选那日……”
郭精奇没等说完,杨太妃绷紧的面容松了,仰头呆滞半晌,低下头撸起衣袖,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羊脂玉镯套在她的手上。
郭精奇一惊,低头瞧瞧自己的,又定睛瞅瞅杨太妃的那个,别无二致。她顿时脑子全乱了,没等想出个头绪,耳边悠悠传来“净妃,可否把你的玉镯送予哀家?”
郭精奇愣怔片刻,而后边答“行行行”边将玉镯取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