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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祝清越站在病房外微躬着背,手掌撑着膝盖,额头和鼻尖有些薄汗,微微喘气。

她刚刚小跑着上楼,满心都是着急,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缓过来。

门被人打开了。

祝清越的视线由下到上,先是一双有着明显新鲜划痕和尘土的运动鞋,上面的名牌标志变得模糊不清,然后是一条松垮的牛仔裤,也是同样有着明显的磨损。

再往上,视线经过了许遥阳的脸,祝清越与他垂下的眼眸有了短暂的交汇。

最终她看向了许遥阳的右手,那只因被绷带缠绕而稍显肿胀的手。

许遥阳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将右手往后藏了藏:“叔叔没事,他在里面等你。”

“那你呢?”

女孩的视线不再落向别处,而是落进了许遥阳的眼眸中,连同她的话语。

“什么?”

“我问你怎么样了?右手疼吗?”

许遥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祝岩城在病床上咳嗽,那声音相当刻意。

祝清越抬步往里走,擦肩而过时摸了摸许遥阳藏在身后的右手。

许遥阳依然站在门口,左手虚握着门把手。

下一秒,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笑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

曾经,许遥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无一处完好时,他没喊疼。

被抑郁症心魔吞噬了半颗心脏的时候,他没喊疼。

但如今,只是被一把刀划破了掌心,许遥阳却想喊疼了。

午餐是祝母送来的,一共三份。

祝母陪着祝岩城在病房内吃饭,祝清越这才得空和许遥阳出了病房。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里。

祝清越将保温桶一一打开,又略带迟疑地递出一双筷子。

“你可以吗?”

“没事的。”

他笑着对上她带着担忧的眼眸,把左手摊开举在面前抓了抓,表示左手没有一点事。

祝清越对他此刻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包扎成那样,实在是无法让人一下就放下心来。

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去把最后一个保温盒打开。

里面是宫保鸡丁,有花生的宫保鸡丁。

情绪刚刚才在许遥阳的安抚下平静的祝清越看着这碗菜愣了许久。

久到让她自己忍不住地去回忆在这之前的,更多更多个不得疼爱的瞬间。

从不能坦然地说自己缺少家庭中的爱,甚至不能坦然接受别人对她家庭的真实评价。

只有对比着那些冷血的家庭,才能在自己的家里找到父母零星的爱。

而此刻,只是在祝岩城特意递出的一碗菜中,看到了自己无法下咽的食物的那一刻,祝清越才发现自己编织的梦正在晃动,濒临破灭。

“吃吧。”

这话里沾着哽咽,但说话的人并不知情。

祝清越埋下头去,她习惯性地掩盖自己突然而来的情绪,宁可眼泪滴在饭里,也不要被任何人看见。

许遥阳看向她,看着她急着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动作。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名的手握在手心,拧作一团,生疼。

但他没说话,用左手别扭地拿起筷子,握住,帮祝清越挑着菜里的花生。

一滴眼泪。

两滴,三滴,四滴。

一颗花生。

五滴,六滴,七滴,八滴。

两颗花生。

许遥阳左手不太灵活,挑得很慢,还有点哆嗦。

可他一点都没想停下。

因为许遥阳挑花生的速度远比不上祝清越眼泪滴落的速度,这使他越发着急。

他急着要把花生挑干净,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甚至那只只能轻放在腿上的右手,都在暗暗地使着劲。

医院的餐厅多的是住院的病人和探望的家属,纵使再小声的交谈汇在一起也轻不到哪去。

于是,女孩的抽泣声轻而易举地就被吞没在了这个白色的空间里,与以往每一次因委屈而忍不住流泪的瞬间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微弱,短暂,不受重视。

于是从鼻头酸涩的那一刻起,她就低下头,开始强迫自己克制住反复耸起的肩膀。

只要忍住了,她就又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抬起头,直视所有人,再把今日的事混着米饭吞进肚里。

这一系列动作,她在从前反反复复练习过无数次。

但是,今天祝清越注定无法完成自己完美的表演了。

因为今天坐在她对面的是许遥阳,是会把她掉眼泪当作世界末日一样的少年。

许遥阳一边手忙脚乱挑花生,一边关注着祝清越情绪的变化。

他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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