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当头,欧阳询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林见音态度无法和善。
她继续没好气道:“我就说你。”
“你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我现在就这样。”
“你真令我失望啊。林三。”
“哦是吗,你也同样。”
“你这人,一定要每句话都回呛吗?何时养成了这种性子?”
……
两位公子小姐,一个黑衣,像个瘦竹竿个子高高的,另一个一身白衣,乌黑秀发披肩,身高才及那个瘦竹竿的胸口。
两个人叽里咕噜,说话很密很急。
西域商人也没耐心看这两个小孩斗嘴。“二位小祖宗,吵架去旁边吵,别站官道中间挡路。”
林见音甩开欧阳询扯她衣袖的手。
她径直向前,冲那个西域商人挑挑眉,“我这欧阳询阿弟身体不适,我便代他说了。大叔,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果真不打算付赔金吗?”
“凭何要付?”西域商人不屑道。
林见音点点头,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眸子暗了一瞬,她指着西域商人身后的车队说,“就凭这几车瓷器里,有一枚瓷器的瓷肚被我塞了□□。只有我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西域商人方才还不屑,听到这话,脸一瞬间黑了。
林见音又道,“大叔,你也可以不信,但你就敢保证这一路皆是艳阳天吗?”
官道中央,一身白衣的稚□□子,眼神坚定,她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和面前的一切对抗着。神情淡淡的,胸有成竹。
片刻后,尘土飞扬,车队轰隆隆离开了。
一尊破碎的白瓷被遗弃在路边。
碎瓷片中间是一枚□□。常见的样式,小小一枚,威力却很大,汝南县开山采石时用的就是这种□□。
这种□□由官府管制,造价高昂不说,重要的是普通市场上买不到,若去黑市买,这么小小一枚,就需要五两白银。
五两白银啊,林见音每个月的月钱也才十两。
按照她那个惜财的性格,定会将这枚□□捡起收好。
可林见音却用脚将□□拨弄到一边,让□□远离碎瓷片,然后干净利落地一脚踩上去。再抬脚时,地上仅有扁掉的壳子,丝毫不见火药的踪影。
目睹这一过程的欧阳询瞪大了眼睛,“林三,你用的是假□□?”
“真货要五两,而假货只需十文,你也知道我的经济状况,哪有钱去买真的。且,这只是一方面,若用了真□□,误伤到了旁人,该怎么办?”
“没那么夸张吧。”欧阳询嘟囔道,“不过林三,你去了京城一趟,变了好多。是不是在京城遇到什么事了?”
废话,任凭谁在京城御用监那种地方,和黑心肠的东家朝夕相处待两个月,都会变得不一样。就算是再单纯的人,都会近墨者黑,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林见音不愿意回想。
她那白纸一般的纯洁心灵,再也回不去了。
但是过往无需再提,因为都过去了。
她回道:“没遇到什么事。”
林见音随即掂了掂掌心的钱袋子,“对了,这是赔金。”
“哦,多谢。”欧阳询伸手去拿。
却被林见音躲开了。
林见音:“唉,先等等。”
欧阳询不解,“为何?”
“这赔金,似乎是我替你要来的。所以,咱们平分。一人一半。”
提到钱,欧阳询开始犹豫,“可这不合规矩,我回去怎么同家里交代。”
“不用交代,”林见音问,“你真打算让长辈们知道,我们俩来官道上拦截西域商人一事?他们那么好面子,届时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也是。那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不和家里讲,此事你知我知。至于这七十两赔金,我和你一人一半,这样咱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许揭发谁。”
林三的提议听起来很有道理。
欧阳询心动了。
七十两平分,是一人三十五两。
这点钱对欧阳家来说不多,和丰厚的家产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可是对于他欧阳询个人而言,很多,能够支撑他下好几顿馆子。若能落到自己口袋当零花,那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三下五除二便分完了钱。
欧阳询感慨道:“我总算明白你今日的目的了。原来是为了钱。”
林见音随口回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欧阳询突然发表意见道:“可为了这点钱得罪那西域商人,值当吗?”
这个问题,现在才考虑到,也太迟了吧。林见音朝欧阳询摊开掌心,不太高兴地说道:“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别别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