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什么?”
你的愤怒油然而生:“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才回到这里!”
“是吗?我记得我问了,有些人不肯说。”
“你同意了不问——”
“你也同意了留下来和我一起——”
“我根本没有同意那种事!”你对他喊道,“是你打赢了我,才把我绑在这里的!”
空气里一片沉寂。五条悟自嘲似笑了一下。
“你说的对。”他的语调变轻快了,“是我的错……不该强迫人做这种事。”
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没有看你,向门边指了一下。门弹开了。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和应付禅院直哉时没有区别。
“你可以离开了。”
***
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门去的。可能有人阻拦过你,但你直接瞬移越过了他们。好像有人追上来,不久之后也被甩掉了。几十分钟后你发现自己茫然地在某个地铁站台附近乱走,天已经漆黑了,街灯亮着灰暗的光。你外套丢在体育馆了,白衬衫和袜子上蹭着烟灰。冷风阵阵,吹着你湿漉漉的脸颊。
简直比上次分手时还要狼狈。该死的东京。今天甚至没有下雨。
虽然也算不上分手——混蛋五条悟,到最后也是老师——但是感觉比上一次更像是结束了。从他的最后一句话里,你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和失望——不管老师曾经对你寄予过怎样的期望,为你打开门时,他收回了它。
……事实上,这样的期望,不到两小时前他还告诉过你。
“小觉要做我的许愿精灵吗?”
“不那么容易离开的人。”
——“你可以离开了。”
你一脚踢在马路边沿,又难过又委屈,泪水接连不断地涌出来。
他是对的,太容易离开了……可是难道留下来的人,就要无怨无悔地承受全世界的压力,误解和恶意吗?
一个不会离开的人,是指一个明明强大到随时可以选择脱离的道路,却能笑着走回到这种种限制和束缚中来的人吗?
这种事情,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就算做到了,你能得到什么?
夜色下的站台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大晚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越发显得你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傻瓜。你在路灯下茫然呆立了一阵子,想不明白自己要往哪里去。终于慢慢调转方向,向站台走去,打算先回到市内找个暖和的地方买点喝的。
靠近站台的时候,模糊的视线让你觉得眼前满是彩色的光晕。你狼狈地擦去泪水,然后意识到这种现象的原因,走进站台的好多人都穿着鲜艳的彩色衣服:不同色调的粉色,蓝色,橙色生动地混合在一起。
那橙色你很熟悉,你刚从离开的体育场里看见。
站台外面,演唱会的海报和地图路线图分别放在亮着的灯箱里。你转过头,望着海报看了一会儿。巨大的“奇迹之夜”的字样在昏暗色调里闪闪发光。
“三个场地的竞赛”,“席卷东京的狂潮”,是雇佣路人也要填满的演出。
“不止一个”,“汇合到一起”,小川向阳想要传递的信息这么说。
他已经和女朋友走到了车站,又折返回来想联系五条悟。
……他在说地铁站台。
两小时前造成大量死伤的骚乱之后,三场演出都在混乱中强行中断,场地被封锁,交通为之堵塞。来自不同场地的庞大又困惑的人流汇合在一起,大多都拥堵在市内同一个位置。
你的视线顺着地图下移,寻找着三个方向路线交汇的圆点。
涩谷。
“小公主跑得也太快了吧。”有一个人在身后说,“差点没找到。错过的话会很麻烦啊。”
你转过身去,街角站着神宫,手里拿着收容你心脏的黑色盒子。
“本来以为又要在封印室见你了。”他用遗憾的语气说,“怎么,和男朋友吵架了?”
“这是什么计划的一部分吗?”你问,“栽赃我只是顺带的,最终是要把人群集中到涉谷?”
“被发现了啊。”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五条悟应该已经过去了——怎么,担心了吗?”
你笑了一下。
“哈。”
“嗯?”对方好脾气地问。
“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我,结果还真是为了五条悟。”你轻声说,脚下亮起了术式的绿光,“太过分了吧——是都觉得招惹我就不会被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