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承博顶着巨大的黑眼圈,从床上起来,彼时,窦临渊刚从外面跑完步回来,脖子上大汗淋漓。
“腿怎么样了?”窦临渊的脖子上挂着毛巾,凑过身,想检查他的膝盖。
傅承博有意躲闪,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沙哑而又轻颤地说道:“哥,我没事,好很多了。”
“是不是更严重了?”窦临渊蹙眉,神情紧张地问道。
傅承博赶忙摇头:“没有,就是我想再睡一会儿。”
“你昨天一晚上没睡?”窦临渊看到他的黑眼圈浓重,不禁问道。
傅承博开始打马虎眼:“昨天晚上没睡着,就玩了会儿王者,之后就睡不着了。”
“嗯,早饭在桌上记得吃,晚上早点睡。”窦临渊嘱咐,转身准备离开。
傅承博突然问道:“哥,爱情是什么?”
“你小子才多大,就开始谈爱情了?”窦临渊脚步一顿,嘲讽道。
傅承博不以为然:“我15周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
“是看上哪个女孩了?”窦临渊问道。
傅承博不说话,这样咫尺的距离却无法道出喜欢。
“哥,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该怎么办?”傅承博终于问道,问出的那一瞬间,心如刀绞。
窦临渊沉默了半晌,只是道:“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傅承博默默地想,心底却涌起一股酸楚和悲哀。
之后的几天,傅承博也一直在躲着窦临渊,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更不知该如何安放心里的情绪,心里的天空暗了。
为了放下这段感情,膝盖伤刚好,就开始剧烈运动,唯有乒乓球,能让他完全地释放情绪,他拼命地挥拍,将墙壁打出洞眼,心脏处好像也有个地方在钝痛。
如何放下一个人?无数个日夜斟酌的答案却在窦临渊出现的那一刻统统土崩瓦解。
“发什么呆,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再去一次太原。”窦临渊坐在摩托车上,戴着蓝色头盔,英姿煞爽。
傅承博没有拒绝,他无法拒绝关于他的一切,和三年前一样,有你的地方,便都是天堂,哪怕是去流浪。
窦临渊转动摩托车把手,驰骋在空旷的公路上,清晰地看着蓝天,风吹半夏,脚踏蹬子,衣服折成翅膀,像是巡游在海洋。
傅承博坐在后座,只紧紧地拥抱住他,两颗心好像就此融合。
“哥,云朵是爱心形状的诶。”傅承博说道。
窦临渊低低地发出 “嗯”了一声,傅承博只感觉心脏漏了一拍,公路上有流浪歌手在传唱,而那首歌曲就是《太原没有森林》,也是他们最喜欢的歌曲。
旋律时而舒缓,时而高亢,让人听的欲罢不能。
他们躺在太原的草坪上,享受清风的惬意,沉沦音乐的舒缓,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谈天说地,喝酒常欢。
黑夜里,星星闪烁,北斗七星,海市蜃楼都抵不过这座荒原。
“哥,我一定会拿到冠军的。”傅承博很是笃定地说道。
窦临渊笑着点头:“嗯,我相信你。”
“你是不是跟邹一龙很熟?”傅承博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窦临渊说道:“认识。”
喜欢让人有占有欲,让人麻木。
“哥会找女朋友吗?”傅承博漆色的眸子里是期待,也是忐忑。
窦临渊的回答中规中矩:“暂时不会,现在忙着训练,退役后可能会考虑吧!”
“哦”傅承博一直在揣摩他话里的意思,“那哥会找怎样的女朋友啊?”
窦临渊浅浅地回答:“跟我妈一样。”
傅承博知道母亲这个话题一直是窦临渊的禁忌,所以不再去问。
晚上有微弱的光芒,萤火虫环绕着他们,本以为会是永夜,拥有好眠,傅承博却陷入了一场与自我战斗的噩梦之中,不可自拔,拼命精神内耗,也终是萧条。
“你是个精神怪物,变态,喜欢男的。”
“同性恋都不得好死”
“肮脏,不配活着”
所有的咒骂就像一根钢针,贯穿进他的心里,不可自拔。
傅承博从黑夜中醒来,而窦临渊还在熟睡,他的侧脸俊朗坚硬,五官笔挺,像工艺品精挑细酌,完美无瑕。
他又想起了那些点点滴滴,眼泪顺着眼眶下滑,爱是自由意志地沉沦,谁能懂?
一颗心随着风刮过的声音无限沉沦、下坠,直至隐没在一片烟海里,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窦临渊的脸颊。
是享受的,也是罪恶的,是快乐的,也是难受的。
那些声音又纷繁错乱地扎根在他脑海,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是判定自若的修行,是兵荒马乱的冒险。
过后的几天,傅承博的精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