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附近门派为何首先将此事报给了三仙台。因为无论是秦仪的胞兄秦修真人还是曾经的师尊白天苍,都是三仙台的人。秦仪之死首先告知这二位知晓也是应当的,不管这件事最终怎么判决,只要这二位都出手了,众门派也心服口服。
只是令灵昭没想到的是,即便这个胞弟都这么废物不成器了,秦修真人竟还是选择无条件地护佑他,将他惯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被逐出师门了还不改狂妄的作风,为了炼制法器不惜污染地脉。
反过来说,也正是兄长的护佑才导致秦仪这般嚣张。他污染了地脉、害得这么多百姓面貌畸变也这么趾高气扬,因为不论他做出多么出格的事,都有秦修真人在他身后护持啊!
有个靠山,便这么草菅人命。同样是有虞府做靠山的虞山远,却是常怀悲悯心,顶风冒雨行医济世。二人相比,还真是高下立见。
灵昭感叹过后,便思索道:封殊临死之前还要杀光疏槐门的人泄愤,可他不知,这门中掌教身后有秦修真人做靠山。他这一场杀伐是痛快了,但对于秦修真人而言,自己的胞弟被杀,难道会就此善罢甘休?之后众门派围攻封龙山庄的时候,这秦修真人为了私仇,恐怕也在当中使了不少手段。
想到此处,她顿时觉得十分不公:“所以事后各派公审之时,众门派干脆无视了疏槐门所作的恶,而是将疏槐山地气被污染一事全部推到了封殊的身上,还宣布要围剿封龙山庄?”
明含章轻轻点头:“此事是秦修真人大力主张。当时的理由是,既然出自封龙山庄的封殊心性如此狠烈,仅为了修炼法器便能不顾百姓性命而去强行污染地脉,那么难保封龙山庄的其他人不会做出同样的事……”
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借口!”
明含章沉静道:“并且,封氏虽向来以擅长毒咒之术闻名,但自封龙山庄设立以来,其门中之人便一改先前的作风,从此低调行事,不露锋芒。因此当时的修真界,无人知晓其门中实力究竟如何。”
他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但灵昭却听得十分明白:“他们要排除异己?”
“是。”
据封龙山庄当时所说,其门中传承的术法都是沿袭自抱星真人亲手所录的《南星经》。但这么多年过去,以封氏一族的聪明才智,门中传习的术法必然早已跳出了这本道经的范畴。
而这种转变,是玄门各派不愿看到的。
自封殷开始闻名时,修真界各门派便对其微末的出身嗤之以鼻。后来封氏一族不仅将抱星真人亲手所录的道经拿到手,还受了虞府的恩情,创立封龙山庄,各门派听闻此事之后,更是对封氏妒火大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封龙山庄的地界是虞府掌门虞水遥亲手所划。这其实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封龙山庄便处在虞府的护佑之下,若是有人敢动封氏一族,便等同于向虞府挑衅。
而虞府向来是出了名的护短,众门派即便是有这个抢夺道经的心思,谁又有胆子去犯这个险?
封殷是个明白人,他知晓当时的修真界有许多门派都瞧他不顺眼,想对他族人下手。因此自创设封龙山庄之后,他当即下令族人从此闭门不出,只潜心钻研毒咒、经营家族,不再去那些门派眼前露面。
玄门各派寻不到杀他的由头,也只好暂时不言不动,放任他封氏一族逐渐坐大。
但是,也或许是天要亡封氏一族,恰恰在各门派对封龙山庄束手无策的时候,秦修真人听闻胞弟被封殊一剑割头的噩耗,登时恨极怒极,越过掌门白天苍一纸灵书发放天下,直接将疏槐山的惨案捅了出来。
这下,众门派便如同寻觅许久、终于嗅到了腥味的蚊蝇一般,纷纷跳出来指责唾骂:你封氏一族真是辜负了虞府的赏识,白拿了抱星真人亲手所录的《南星经》。这么多年闭关不出,不说为修真界做些贡献便也罢了,竟然能教导出来如此丧尽天良的后辈,足以见你封氏一族有多么门风不正、道德败坏了!若是识相,便休再将《南星经》据为己有,乖乖交出来充公,还勉强抵消几分罪责!
头一个发话要严惩的,自然是这疏槐门掌教秦仪的兄长,秦修真人。
按照秦修真人当时的说法,封绝此人是犯下三项大罪:污染地脉以炼制法器,屠杀山下百姓以封口,残杀疏槐门修士以消灭证据。如此恶劣的事件,此次若不力惩,难保后来还会有某些心术不正的修士会效仿。
灵昭听得眉头直皱:“污蔑。这些分明是秦仪所为,秦修真人为了给胞弟报仇,竟这样颠倒黑白,将所有罪责推到封殊身上。”
明含章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众宗门见秦修真人报仇心切,便也乐得顺水推舟,言明只有围剿封龙山庄,才算是对得起疏槐山死去的无辜百姓。”
虽然先前对此事真相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真听明含章讲述了当初的来龙去脉之后,她的心底仍是止不住阵阵怒火上涌,不由道:“……封殊灭掉疏槐门满门,这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他既然以性命赔罪,这桩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