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这花还给你,只是我现在真的出不来。还有,这花不是偷的,今天是我生辰,我两位朋友见这花漂亮,便摘来赠与我,他们先前不知道这是您种的。”
“少狡辩。”老头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从袖口摸到怀中,他腰间还系着个袋子,“出不来是吧,你等着。”片刻工夫,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通体透明的桔色水玉锤,高高举起,疾速落下,竟然把结界敲出一个窟窿,这窟窿越来越大,直至能够使人轻易通过,他才停下来。
然后他从窟窿钻了进去,炼把花递还给他,老头一把夺过来,双手打颤,痛心地哀嚎道:“都已经枯萎了。”然后尖声对盗花贼叱责道:“你得赔我!你知道开出来一朵花有多不容易吗?”
“要怎么赔?”炼皱着眉。
“你跟我回去。”老头拽着少年的胳膊往外拉。
而此时一旁的师徒三人迅速互递了眼色,只待老少二人一出结界,就挥刀将其拦腰斩断。
刀没有落到实处,但见了血,在少年掌中。
咔嚓一声。
他硬生生将刀折断,断成两截。一截掉在地上,一截在不速之客手中。
被少年护在身后的老头目瞪口呆,捂住心口,浑身冰凉,直翻白眼。
剩下的师徒二人见状,又快速互递了眼色,双刀客挟持着黄衣少女转身闪到一旁,为师父大展身手留出场地。
老者眼神一凛,立刻出剑。炼从不速之客手中夺下半截断刀,不躲,直攻。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见招拆招速度之快,只可见一灰一蓝两道幻影,被误伤的花叶草木随刀剑之气凌空盘旋。
昀持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侧过脸朝身后挟持着自己的双刀客问道:“你举着刀架在我脖子上好久了,你不累吗?”她并非没有办法挣脱,只是不想浪费法力,何况要看戏,在哪里不能看。
“少废话!”刀刃在昀持的脖子上割得更深了。
忽听有人惨叫一声,蓝色的身影向后急退,直退到一棵树前,企图稳住下盘而插进泥里的剑跟着划出数丈长,老者低着头,胸前的衣物被划破,血在墨蓝色的粗布上渗出一团黑色。
“没想到师祖竟然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废物。”炼冷笑,握着断刀朝老者拱手道:“师叔,承让了。”
师叔缓缓抬起头,神色阴鸷,愤恨中带着疑惑:“你不是身受重伤?”
“伤?”炼眼中不屑的笑意突然凝结,他的伤是被昀持医治好的,他想起了自己昨晚发狂时曾伤害过她,那时她看着他的表情强忍痛意。
她也是会受伤,会痛的。
炼转身去看昀持,看见她脖子上已经被利刃勒出长长一道血痕,血已经从刀口处流了下来,渗进了衣领。此刻好像有颗钉子在钻他的心。可是她的表情却十分天真,好像感受不到丝毫痛意。
就在这一瞬间,炼身后传来一股锐利的寒意,他用断刀一格,原本掉在地上的另一半刀尖扎进了不速之客的肩头,他迟钝地哀嚎起来。
“念在师祖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们,还不快滚!”
双刀客冷笑道:“不杀我们?你搞错了吧?这小姑娘的命还在我手上。”
“你就一直由他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炼望着昀持的眼睛。
昀持若无其事地说:“我不会打架啊,师父没教过我,但是你好厉害哦。”
炼听了这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必须稳住心神,于是故作镇定道:“你放开她,我就放过你。”
双刀客再次冷笑:“要不要看看是你的刀离我更近,还是我的刀……”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的咽喉,已经被切断了。
炼从断刀上掰下来的一小截刀片嵌在双刀客的脖子上。
血,溅在了昀持的脸上。
昀持把双刀客的刀推开,他直挺挺向后倒下。
裹住阿念的无数把飞剑只有一把为实,此刻坠落下来,但是阿念早已被飞剑转晕,趴在地上昏睡。
“你没事吧?”炼望着昀持。
昀持望着掌心的血,她将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抹了下来。她第一次真切地看到有人在她面前被杀死,掌心这红色的血腥气异常的浓烈。
一颗大树背后冒出一个编着麻花辫胡子的脑袋,他朝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把整个身体大方展示出来。
“好了吧?没事了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门派的事情我不参与,我也不往外说。”老头走到炼身旁抓住他的胳膊,“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