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就是这一拔,竟让自己陷入了深渊。
自此,她开始被困梦中,一步一步往自己曾经走去,重新历经了自己苦难且薄凉的一生。
更甚的是,梦里有两个她。一个老态龙钟的她,日渐萎缩,另一个绿鬓朱颜的她,日渐年轻。
她走不到年轻的她身边,却能看到她所行之事。
那是她,也不是。
因为她感受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向对方。
“所以,你当时拉住我,不让我靠近。”
“是。那女子靠近不得。”
葛邱氏醒来没多长时间,眼皮便开始沉重,浅浅喝了几口水便又睡去了。
余三娘手足无措,眼中噙着泪。
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住的朝织吾看去,忧心忡忡。
眼下这般情景,织吾也拿不准。
罂粟花有致幻之效,可却没听闻会留人于梦中,取人命力啊。
愁眉不展之际,莲花铃声再起。
倏地,她想起阁楼里的旧书曾写过这样一个类似的故事。
织家先祖为救人,曾于梦中以命渡命。
难道,这是织家何人手笔?
铃声持续,且愈发声响。
余三娘踌躇着是否该去问她,可看她陷入了沉思又不敢打搅。
但娘亲的脉搏很是微弱了。
念及生恩养恩,那么些年所有人都对她嫌弃厌恶,唯独娘亲待她依旧,仿若她从未出嫁过,从未出丑过。
“姑娘,眼下该怎么办?”
她睁开眼,看向床榻上的人,思忖片刻后,道:“今日我气力不够了,后日再造梦解惑。这两日,这盏莲花灯不能断。”
心里有了打算,既然葛邱氏说了她见到“她”在回顾过往,那么她便再次入梦,将那些罂粟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处理了便是。
脑中千丝万缕,纷繁错杂。
葛邱氏家居西南,只是普通农妇,怎么会和织家有关?
若于织家无关,又是有什么原因值得人大费周章设这个局,害八旬老人?
头隐隐作痛,即便耳边铃声伴着马蹄声震耳欲聋,她也累得不想抬眼看。
“大人,今日可是宿在此处?”
破晓嗓子有着撕裂的疼,内心隐隐期待着夷则大人能有一时半刻的常人之心。
可惜,他没有。
“你可在此休息。”
破晓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随他进了客栈。
经过门口的破旧门牌时,她看了眼客栈名。
七里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