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喝着好,我再去买。”
王桂云心中熨帖,嘴上却道:“这不过都是些小毛病罢了,何必浪费这个钱。”
陆铃儿闻言嗔道:“几服药能花多少银子,您身体才是大事”,说着,又从包袱里头拎出四包糕点:“这是荷花糕与凤梨酥,这两包是灯芯糕。宋少爷特意请来江南的糕点师傅,做出来孝敬宋夫人的。我吃着味道确实比外面铺子里买的要好得多,所以带回来您和铛儿也尝尝。”
王桂云听到这话不由蹙起眉头:“特意从江南请来的师傅?那这些糕点想必都是精贵之物了,你拿回来,怕是不妥当吧?”
虽知晓自己女儿是一片孝心,但毕竟她是在人家府中做事,这又吃又拿的,怕会惹得主人家不快。
陆铃儿闻言忙解释道:“除了荷花糕是时令点心,其余这些都是府里常做的,食材也都不贵。况且这几包东西都是宋少爷赏给我的,您就放心吃吧。”
王桂云闻言,这才安下心来。
其实王桂云不知道的是,这几包糕点并非宋曲莲赏赐,而是陆铃儿光明正大从碧云轩拿的。
每次厨房做了新的吃食,宋夫人都会派人送一些到碧云轩来。
宋曲莲甚少吃甜,于是这些糕点就都进了陆铃儿的嘴里。
其实现在想想,宋曲莲虽然嘴上总说让她为奴为婢,端茶倒水,但她进府这些日子,他几乎没让她做过伺候人的活计。
不仅在吃穿用度上不曾苛待,甚至还愿意请女夫子教她读书识字。
这样瞧着,宋曲莲对她算是很不错的了。
想起那过来宋府教了她两日,又因家中母亲离世匆匆辞工的女夫子,陆铃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昨日她本想将此事与宋曲莲提一提,看能否作其他安排,哪知晚上她就醉了酒,还将人给狠狠得罪了。
思及此处,陆铃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昨夜定然是脑子不清醒了,才会发疯去喝那酒。
王桂云眼睛瞧不见,自不知陆铃儿心底如何懊悔。
两人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子闲话,聊的多是关于陆铃儿在宋府的近况。
待饭菜上桌,三人吃过午饭,宋府安排的人很快上得门来。
陆铃儿家的屋子还是她爹爹在世时所建,风风雨雨近十余载,早已破败不堪,期间虽有修补,但雨时仍是上漏下湿。
宋府安排的匠人共有五人,皆是搭屋建房的一把好手。
陆铃儿看着几人爬上爬下,时不时敲敲打打,她帮不上忙,便在一旁与他们闲聊。
当无意得知其中一人的祖上,曾为皇家修补过宫苑,陆铃儿瞬间便觉得让他们为自己修补房子,着实有些委屈。
或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附近好些人过来瞧热闹。
廖婶子手里握着个梭子从屋里出来,看见陆家院子里这好些人,又见陆铃儿仰着脑袋站在树下,走上前来道:“哎哟,小铃儿你啥时候回来的呀?”
陆铃儿僵着脖子侧过身来:“啊,我晌午回的”,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问:“婶子你在补渔网呢?”
廖婶子笑道:“可不是,家里就这么两张网,不补好哪有得用?”话说着,她下巴朝屋顶上的人抬了一下:“这是准备修房子了?”
陆铃儿点头回道:“对,准备里里外外弄一弄,不然没法儿住了。”
廖婶子忙点头附和:“确实是该整一整了。家里只有你母亲和弟弟,这一老一小的,万一再出现像昨晚那样的意外,可怎么得了?”
陆铃儿听出她话里苗头,不禁蹙眉问道:“昨日大雨,我母亲他们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廖婶子见她不晓此事,知道是王桂云有意隐瞒,但陆铃儿毕竟是陆家长女,许多事情还是应当让她知晓。
思及此处,廖婶子便将手里的梭子往怀里一塞,双手比划着与她道:“你是不知道昨晚有多吓人。白日里那么大的雨,你家屋子就一直漏水,当时我就劝你娘,让她带着铛儿我去家里避一避,等雨停了再回,可她不愿意麻烦我们,不肯挪地儿。”
“结果到了晚上,也不知哪里来的一根树枝,直挺挺的就插在了你家屋顶上。将屋顶砸了一个大洞不说,把你娘他们也吓了个够呛,铛儿过来敲我门那会儿,我看他脸色都是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