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钗,她儿时最喜欢的珠钗!
见到清月盏弯着腰许许没有起身,君沐许捡起了掉落的珠钗,拿在手里摩挲。
清月盏在缓缓起身的瞬间不动神色的抹去眼角快要滴落的眼泪。
“这珠钗,是朕十年前在一场大火中拾得,是一位故人之物。”
君沐许只见眼前的女人手指微曲,双手紧紧的开始纠缠在一起,脸颊变得更加惨白,眼睛红红的,但是她低着头,像是在隐藏什么。
“可惜了朕的故人,本是年少花容,却是半路陨落,连这人世间的小半遭也未曾走过。”
“既是来过这世间,便是值得。”
君沐许缓缓靠近清月盏,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低下的头抬起,双目对上她清亮的双眼。
“值得吗?本是玲珑可爱之人,父母疼爱,衣食无忧,却遭贼人算计,家破人亡,葬生火海。”
清月盏看着君沐许的眼睛压实变得犀利,猩红,好像要把人吞噬入腹。
拂去君沐许的手,清月盏后退一步。
“值不值得又如何,这世道,本就是不清不楚。”
“那如果是你,你会甘心吗?”
“可是那不是我!”清月盏勇敢地上前,死死盯着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哽咽。
清月盏想到那个少年,衣衫褴褛,却是温柔英俊,眼神清澈无比,他会在在山洞里给她上药,讲故事。
后来,看到在宫门口拿着珠钗的他,灰头土脸,双目嫣红,甚是狼狈不堪。
她叫他言午哥哥,给了他很多钱财,希望可以帮到他,可是后面再也没见到他,死里逃生一遭,也没有再见过这样跟言午哥哥一样的人了。
清月盏转过身去,擦掉落到半路的眼泪。
“我曾经只是偶然救过这位故人,她却回报了我很多很多,可是最后,全家都被我的父亲杀害,她没有落得好下场,葬生火海,只留下这半珠烧毁的珍钗,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君沐许回忆起当年叶轻簪的微笑,和那一声甜甜地言午哥哥,眼角也漫出晶莹的泪水。
清月盏心如明镜,此时君沐许不是他人,正是她的言午哥哥。
“圣上这位故人的身世真是可怜,听的我都心疼了!”她的泪水滑落,眼眸透着凄美,却又在强颜欢笑似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如果她还在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会不会想再见我,会不会因为我父亲做的坏事而恼怒我,会不会生气我保护不好她。”
“可惜故人已逝,没有如果。”
“可是我很想她,很想她。”
君沐许的声音有些沙哑,雪下的更大了,他伸手,拂去清月盏头上的落雪,又去触摸她的眉间,两人贴得很近。
“圣上,傅大人死了。”
允风推开大门进来禀告,看到君沐许和清月盏的动作亲昵,低着头不敢直视。
“朕知道了。”
允风离开,给他们关上大门,重新回到门外。
“允侍卫,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张迎看到双脸通红的允风,好奇地问道。
允风摸了摸自己的脸,转头在张迎的耳边说了几句,张迎的脸瞬间通红。
“咳咳。”张迎尴尬地咳了两声,两个人都不说话,认真地站在门口守护。
“傅益死了,是你射的箭。”
“是。”
“你倒是应得坦荡,你和那齐国奸细是一道的?”
“不是。圣上心中早有定夺,若我是齐国奸细,想必也不会射杀那奸细首领,圣上这会也不会站在这里见我,我应该也已经进入那暗无天日的水牢了。”
“好了,我相信你。”
“谢圣上。”
“圣上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那傅益?”
“世上事,万事都有因,既是你的事情,朕便不必知道,那傅益是朝中大臣,平日贪财好色,仗着自己曾经跟过我父亲,各路财产贪污了不少,你此举正好解决了朕的一个心头大患。”
“那如果朝中其他官员非要追究此事呢,圣上会把我交出去吗?”清月盏无比认真地看着君沐许,眼睛清澈得如同珍珠般令人心醉神迷。
“此事除了我的心腹,无人知,朕说过,朕以前没有保护好故人,以后不会再放手,会保护她余生周全。”
“圣上想必是乏了,怎的说的话让人有些不解,故人已去,日后何须保护。”
清月盏心里清楚,但还是拒绝相认,君沐许的层层试探,让她有些恍惚。
“是是,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君沐许笑了,她明明是认出自己了,但是再三推脱,十年未见,终是有些生疏,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多了很多的心事,也多了几分成熟。
君沐许走出大门,回头看,清月盏已经跑向后院,急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