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帕子,不可轻易丢弃。”
“……”
森白语噎。
他难道是真的在说帕子吗?
阿拂瞧他脸色更加不快,愈发摸不着头脑,着急道,“大人有话可以直说!”
森白捏着拳头,张了张唇,刚要问她是不是贼喊捉贼给教主下毒了,就被人拍了拍肩。
那力道不轻不重,分明在警示他闭上嘴巴。
森白立刻垂首侧身,毕恭毕敬唤道,“教主。”
青礼失撑了柄墨色油纸伞,眼盯着阿拂,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
其实整个寒阙宫都很熟悉青礼失这副模样。
他时常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旁若无人。
若非他足够强大,在这江湖之中,他实在是不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见大魔头又莫名其妙盯着自己,阿拂倒是习以为常。她踩着水花走近了些,神情乖巧听话,“教主,雨下的太大,咱们有什么话进马车再说吧。”
青礼失看着雨幕之中,阿拂的面庞,隔着水雾,就像在看镜花水月般,好不真实。
他不知怎么就想起幼年的时候,阿姐教他习武练功,却又不给他兵器辅之。
那时青礼失不解,便问,为何要赤手空拳。
阿姐道,兵器无穷无尽,变化万千。
如那枝头新翠,可见血封喉;如那桌案筷箸,可剔骨断筋。
天地之大,万物皆是兵器。
又如美人回眸,不费吹灰之力,也能杀人于无形。
青礼失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内心不屑,还讥诮地想着,不过皮囊秀色,如何取人性命?
可如今真真见着了,才恍然明白,芍药红妆,亦是杀人利刃。
而她的脸,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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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些日子接连放血替自己疗伤耗费了不少体力,上了马车,颠簸之下,青礼失倒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靠在窗沿,呼吸均匀,只是眉头偶皱。
阿拂没吃晚膳,体内余毒又未清,她总觉得身子不大利索,头也晕乎乎的,再加上为了给禾牧白报平安,她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不得安宁。
马车内置有一小案,倒是摆了不少糕点。
阿拂伸手,在青礼失面前挥了挥,见他没甚反应,当真在熟睡中,于是笑眯眯地凑近了糕点,一块接着一块往嘴里丢。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大魔头虽恶名在外,也时有凶相,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大抵可以发现,青礼失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他不会因为主仆尊卑就罔顾人命。
也不会因为没规没矩就轻易惩处。
更多的时候,青礼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是是非非。
与禾牧白相比,他们一点儿都不一样。
阿拂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想起了一桩旧事。
几年前在闇云庄,老庄主还活着的时候,她方被带回,脑子又笨,没怎么学会礼仪,也不清楚坏了规矩的后果。
只是有一次长老们与禾牧白议事,阿拂本奉命在屋内伺候,但由于饿的慌,隔着众人也比较远,就偷偷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垫垫肚子。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凑巧有位长老唇枪舌剑之下口渴了,转身要喝水,便发现阿拂一个小小婢女,竟敢堂而皇之偷吃主子的膳食。
那白须长老古板非常,一把就将阿拂拽出,摔在了大堂中央,并怒斥她目无尊卑,胆大包天,言语之间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仿佛她吃的不是什么糕点,而是续命的人参似的。
那时阿拂还年幼,尚且不懂审时度势,当然,现在的她也全然不懂。
阿拂只是委屈地看向禾牧白,解释自己不过是肚子饿罢了。
禾牧白果真走向了她,站在她的身前,好似一人为她挡住了众长老的刁难与责罚。
他口中说着些阿拂听不懂的话,他频频回头看她,如同安抚一般,叫她心安。
那过程明明慢的煎熬,阿拂却乐在其中。
哪怕此时此刻天塌下来也没关系,禾牧白会护着她的。
阿拂如是想。
后来阿拂还是被罚跪祠堂,跪三天三夜。
可所有人都说,多亏了禾牧白,否则,她就要被逐出庄去了。
阿拂也怯怯无知地跟在后边庆幸,可多亏了禾牧白啊。
“在想什么?”
青礼失一睁眼,就瞧见她盯着一盘奶皮酥出神,目光呆滞,腮帮子也半晌才动一下。
阿拂仍在回想,遂下意识回答,“多亏了他呀。”
青礼失不明所以,抱臂饶有兴趣地看她,“你在说什么?”
阿拂眨眨眼,终于回魂般转过头,讷讷说,“教主,我偷吃了奶皮酥。”
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