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拂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弹起来,局促道,“那,那我去外边。”
言罢,飞快地拎着裙裾退出了祠堂。
阿拂记得,那晚祠堂一直点着灯,而她也一直守在外边,甚至私心地觉得,这样就能与禾牧白靠的更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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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阿拂,她更清瘦了些,秀眉微蹙、美目凝愁、玉颊戚戚。
看得出,这些时日她过得并不好。
禾牧白心里如同明镜,却只看向她,含笑叫她的名字,而对于旁的事,却不提一个字。
“阿拂。”
阿拂抿抿唇,她忽然想起了穗穗和她的段郎,心里很是羡慕。
穗穗有段郎等着她出去,可阿拂哪怕就站在禾牧白身前,都不敢问一句,能不能带自己离开。
见阿拂不说话,禾牧白也不恼,仍语调温润,“你给青礼失下毒之事,可被人发现?”
“不曾。”阿拂一五一十回答,“只是我下毒后弄丢了解药,是他以血换血救了我。”
她将生死攸关的事说的太过轻描淡写,叫一旁的闻人汉听得胆战心惊,同时又感到,在阿拂的身上,有什么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的阿拂胆小但直率、笨拙却顺从。
“这么说,现在你身上还流着青礼失的血。”
禾牧白轻声细语的,话中意味不明,似乎有惊诧、不悦、亦有隐隐压抑着的狂喜。
可惜这些阿拂都听不出来。
她只傻乎乎继续说道,“再后来我就被抓来了赤月别院。”
“魔教那边是何反应?”
“太叔姐姐前几日曾来设法救我。”阿拂忐忑道,“我,我在这儿结识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便把凝息丸赠她离开了。”
“赠她?”
禾牧白不敢置信般重复道,“青礼失救你的凝息丸,你给了旁人?”
阿拂被那陡然提高的嗓音生生吓楞在原地,娟美的脸庞憋得通红,忘了呼吸,也忘了回话。
就连闻人汉也听出了禾牧白的怒意,赶紧上前一步,稍稍用了些力道,压着阿拂瘦削的肩膀,迫使她跪了下来。
阿拂不太喜欢闇云庄里动不动给主子下跪的规矩,不过看在她乖顺的份上,禾牧白也从未对此有过什么要求。
印象中,阿拂已经很久没有下跪过了。
一时间,阿拂头脑发懵,只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却不知错在哪里。
这些时日,她时常纠结于将凝息丸赠给穗穗的事,她不知道这件事值不值得,却没想到,这原来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过了好一会,禾牧白才唤,“起来吧。”
阿拂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遂默默站起身。
跪了这会儿,双腿都有点发麻,神智倒是清明了许多。
“少庄主,阿拂不该救穗穗吗?”
阿拂向来心直口快,说话也不会过脑子,如此干巴巴地问出来,想来是对这件事十分不理解。
“阿拂啊阿拂,”禾牧白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你擅自做主,失去了离开赤月别院的机会,又该如何回到青礼失身边?”
阿拂答不上来,不过经禾牧白这么一提醒,她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个本职任务。
气氛一度又陷入了骇人的沉默之中。
“阿拂,庄主也是担心你的安危。”闻人汉踢了踢她的鞋尖尖,“这赤月别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又何必去当大善人。”
没等阿拂说话,禾牧白又开口,“事已至此,你便安心呆在这儿,莫要再忤逆汐留了。”
“是……”
阿拂张了张唇,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听见禾牧白下了逐客令。
“你不便久留与此,下去吧。”
直到离开屋子,阿拂也没能说出这些天来自己的委屈和难熬。
她还以为,禾牧白是来救她的。
可他甚至不能理解她。
阿拂站在院门口等候阎蝶时,听见闻人汉从屋里追出来喊她。
“阿拂,这个你拿着。”
闻人汉将一枚通体明亮的白玉佩交到她的手里,“这是庄主贴身佩戴的,必要时可保你平安。”
玉佩质感冰凉润滑,阿拂捏在手里,有些不知所措。
“少庄主……不生阿拂的气了?”
闻人汉笑了笑,宽慰她,“咱们庄主最喜欢阿拂了,怎么会真的生气,你快收好了。”
阿拂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骤然消失,人也融融,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少庄主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闻人汉正色道,“往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阿拂微微一顿,还没回答,就看见阎蝶长老冲她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