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那是什么脏东西。
襁褓中的季晏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哭也没哭一声。
毕竟是季辉的第一个孩子。
起初，下朝后，他还会来看一看。
后面，温柔乡总是迷人的。
季辉陆陆续续有了别的小孩。
小小的季晏在漏风的宫殿里，问身边的嬷嬷。
“嬷嬷，父皇和母后是不喜欢我吗？”
奈何嬷嬷是个哑巴。
她啊啊两声，季晏不懂。
小小的他爬在颓圮的宫墙上，看着外面的蔚蓝天际。
不是这样子的。
不被爱护并非你的错。
你很好。
温宁想对小时候的季晏说话。
可奈何，小季晏看不见她。
“真晦气，竟然被分到这个地方。”
“嘘，小点声，听说上一个哑巴就是溺死在池塘里的。”
是那一胖一瘦两个嬷嬷！
温宁瞳孔一缩。
“呸！没油水的玩意。”
小小的季晏不懂一直陪着他的哑巴嬷嬷不见了。
听她们说，嬷嬷是被他害死了。
可季晏根本没出过宫门啊。
他澄澈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晏一天天艰难的长大。
“不长眼的玩意，竟敢冲撞贵人。”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去去去，一边去。”
一蜿蜒前行的队伍，被饿昏了头的小季晏打破了阵型。
为首的妇女珠光宝气、美丽照人。
“他是哪个嫔妃的孩子，好生落魄。”
白静回头，询问宫人。
见宫人支支吾吾的语气。
她想了想，心下了然。
“我的允儿从小受到姐姐和姐夫的百般疼爱；可是你们的亲生子嗣，却如同流浪儿一般。”
白静对着白灵垂泪。
白灵身侧，是若有所思的季辉。
“以后，你就叫季晏吧。”
季辉随口说了说。
“去告诉他，没事别往正殿跑。”
白灵欣赏着新化的妆容，厌恶的出声。
画面一转。
“不好了，温三姑娘落水了。”
宫女提着裙摆，匆匆去了大殿。
大殿里的人和蔼可亲的出声。
“温三姑娘，你可知是谁推你入水？”
温宁看着一张自己早晚顶着的脸。
她伸出芊芊玉指，直指远处的季晏。
温宁本人满脸疑惑。
明明当时，是原身不小心脚踩到湿润的泥土，才落入水中的。
“如今你去世子府，好生反省。无事，不得进宫。”
梦境在后期仿佛开了加速键，且在这里戛然而止。
温宁睁眼，头顶是国子监统一下发的帷帐。
她心情复杂，不知如何描述。
怕遗忘剧情，温宁在脑海里打开安安给她的书。
细细翻看了起来。
阖上书，温宁心情百感交集。
书里的设定，一切围绕杜允来。
从小受众人喜爱。
就连天下最尊贵的两位，都对他疼爱有加。
后来，杜允不满家人定下的婚事，且与随手救下的姑娘日久生情，两人喜结连理。
最终，姑娘成了皇商，
他也成了南临国最年轻的丞相。
而季晏，只提到过寥寥几句。
“从小未得高堂眷顾。”
“是以为人阴险狡诈，刚愎自用。”
“死于戍边。”
温宁的眼眶微红。
她从小无父无母，是温老太，免她疾苦。
是强大的国家，给予她生活保障。
可季晏，只是作者对比男主，设的对照。
作者不会想到，他寥寥几笔，赋予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悲惨的前半生。
这前半生里，温宁也是季晏所受雨雪的一滴。
原身诬赖他。
而她，虚情假意接近他。
季晏从未做错什么。
要错，也是错在投身帝王家。
他们都是恶人，温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