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无瑕仙君肯定了姜小婉的说法：“是，是我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了。我害怕太多的杀戮，造成太多的因果，让我成不了仙。”
“小婉啊，你想成仙吗？”
“不想。”姜小婉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对长生没有太大的追求，我信奉的生活准则是享受当下，开心就好，活过一日算一日。”
“挺好的。”无瑕仙君夸赞她道，“我要是早几百年有你这个觉悟，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样狼狈的下场。”
他脚下的根须蠕动，带起了一片抓地的沙沙声，似是悲愤，又似是不甘。
忽的，无瑕仙君又笑了起来，他调皮又得意的跟姜小婉道：“不过活得久果然是有好处的，小婉，自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禅静和广清这俩人都成不了仙。他们两个早晚得死，哈哈哈哈。”
“为什么啊？”姜小婉不理解，“难道神州上只有一个人能拥有神格？”
无瑕仙君不答反问：“你知道神州上总共有多少位大乘期修士吗？又有多少人飞升成神成仙的？”
这个姜小婉在阴阳文书上看到过，立刻回答了出来：“据前人记载，神州上总共有过143位大乘期修士，包括当今的这三位，能够成功飞升的，只有两人。”
“小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无瑕仙君突然压低了声音，姜小婉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他用极轻极轻的气音低声道：“飞升的那两位，都不是佛道两教的人。”
一句话，掀起了姜小婉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望向眼前的无瑕仙君：“您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神州，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你见过的所有生命，不过是神仙们收割信仰和愿力的养殖场而已！”
姜小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小绿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第一位飞升的那位，是魔界的一位魔君。我没见过他，但是我听说过他的事迹。是他分割开了神州的人魔仙三界，阻挡大家的自相残杀，隔离在海上的封印，就是他的杰作。”
“蓬莱阁的夙阳上仙我是见过的，蓬莱阁的正义殿你知道吧，帮天下人伸张正义的所在，那个就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他走的是正义大道，是他创造了正义的标准，甚至直至飞升前，还一直在帮助神州上的受害之人住持正义。虽然，大家都说那只是他的正义。不过蓬莱阁能有现在的地位，夙阳上仙，功不可没。”
“而我，当今你能看到的君子之书，起初有一大半都是我写的。西北千年的平顺发展，也是我一力维持下来的，我可以说，西北这诸多教派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我无瑕的庇护！在这里，我功德无量。”
大概是到了休息的时间，无瑕仙君开始半阖眼皮，刹那间，姜小婉觉得它好像西方的菩萨佛祖，半阖的双眼之间怀揣着无限的悲悯与慈爱。
姜小婉忽然明白了无瑕仙君为什么这个样子还不愿飞升，他并不是因为灵犀派和蓬莱阁之间的斗争，他是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这世间千千万万弱小的生灵。
在彻底闭上双眼之前，无瑕仙君发出了最后一声叹息：“小婉，趁我还有时间，留下吧。我来助你驯化神格。”
“我想为脚下的土地，再出最后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