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想去肖家。”武宜说着看了低头不语的复生一眼,道:“她临产之期近在眼前,进了肖家,日后见面都是难的。”
浮令松道:“复念永远是浮家出去的,她可以依照自己意愿随时回来随时离去,浮家对她来说不是束缚,对你们同样不是。”
朝堂翻涌,对执棋者来说自是阻者清之益者用之,试问谁人心中没有一方棋盘,由人事变化所想所思而随时取出置于手边进行调动,谁人都可能成为他人手中棋子,谁人又何尝不是自己棋盘上当家做主的操盘手。
浮令松不知道浮清风留着复念是等着下这步棋,还是真怕复念陷入两难境地,或许两者皆有,但是现在任谁看来,复念已被浮清风捏在手中,正欲落子。
但复念对成为棋子不以为然,甚至甘愿落入肖启成手中,成为他的盘中子,所以抛出这枚棋子,浮清风未尝不是兵行险招。
随着云明清净无为过几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浮令松眼中甚觉可笑,敲打算盘不外乎为自己讨利,对复念来说肖家不是虎穴而是心向往之,确定这一点的浮令松不作他想,希望复念如愿,况且有嫌隙的是肖浮两家,不该让他人去承受其中因果。
“公子。”复念挺着大肚子出现在门前,眼眶里已是泪水汪汪。
复生沉默不语的过去扶复念跨过门槛,期间一眼也没瞧她。
“多谢公子。”复念说着欲弯腰行礼,见复生不加阻止浮令松只好过去扶住她。
浮令松宽慰她道:“莫要说谢,我只问你,摒弃一切杂念去肖家你愿或不愿,你若不愿我自有法子留下你。”
复念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曾落下,偏听浮令松如此问,拿眼去瞧始终不看她一眼的复生,当即泪水失了控,一颗一颗连线似的滴落,最后将手置于圆滚滚的肚子上,小声恳切道:“我愿。”
梨叶一直站在门口处,见此状况赶紧上前掏出怀里的帕子递给复念。
大概是积郁已久,又或是终于如愿以偿,有浮令松的准许像是有了依托,复念出声抽泣全然顾不得去接梨叶的帕子,梨叶看她哭的泪流满面,只好捏着帕子亲手给复念揩去泪水。
待复念将积压的泪水发泄完毕,她才接过梨叶手中的帕子,微微道了声:“谢谢。”
梨叶忙摆手,听复念说话声音微弱,愁眉关心道:“哭了这么许久,你可是饿了才这般无力。”
复念闻言先是一愣后破涕为笑,移开帕子,才哭过的眼像蒙上一层水雾,看梨叶的脸都是不真切的,可只消一眼,她便瞧见梨叶右耳垂上的痣,心中默道眼角眉梢间确实与肖启韵有些相像,气质却是截然相反。
初看画像复念便被肖启韵的娇俏吸引,再看梨叶,眉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多是疏离忧愁之感。
一直不言不语的复生道:“我去准备吃食。”
复念拦住他,道:“哥哥,不用,我只是哭乏了。”
复生低叹一声,担心复念身体叫她坐下:“承蒙老爷子收留,你我才有处可依,哥哥没有能耐却也将你捧为珍宝,我看不得你有半点委屈,你此番前去无名无分,又。”他丧气的摇头:“又挺着肚子进门,日后宅中生活恐难得安宁。”
这个复生,方才的答应言之凿凿,见了人就将承诺抛之脑后,又准备说教起来,平白惹得复念伤心。纹宜给复念披上薄毯,对复念少有的羞怯垂眸见怪不怪,只听复念细声道:“我心悦他,哥哥该是了解我的,我只愿陪在他身边,我本就不爱与人结交,到时候在院子里不出来就是,再说,他对我一向柔和,自不会亏待于我。”
梨叶眼看着冷面的复念提及肖启成时目若含水,想来两人相处多是浓情蜜意,但未经□□的她难以想象,总是对她阴晴不定的肖启成是何等柔和。
婚姻对女子来说是开启另一段人生的分界线,论出身肖启成无可挑剔,近年来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既无可挽回该是从好处着想,复生又是一声长叹。
这声叹夹着尘埃落定后的妥协,无奈却也认了命。
复生朝浮令松拜下,郑重地叫了声公子后几下努了努嘴,愣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浮令松见他为难,只好出声劝慰:“很多事情的走向不是我们按部就班完成就能成功的,现世中有诸多牵扯,一棵树苗铆足气力想要成长为参天大树,单凭努力远不能及,外在环境因素尤为重要,偏是为它所不能控的,人不能过于执着结果,随心快意些是好事。”
浮令松抬手示意复生起身,道:“万事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很多事情没有道理可讲,就像复念,我相信,在她主观意愿中并不想对肖启成产生情愫,可由心而发的情感岂会容自己选择,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武宜本在一心二用,一面专心听浮令松说话,暗地里眼睛不放过纹宜片刻,却在听到浮令松说爱与不爱时猛地转头,这这这,是公子的作风吗!
“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人生,其中滋味只有自己体会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