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诺顿满脸写着“你少在大门口大声喧哗夸夸其谈”,一把揪起我的后领,无情地将我从他怀里拎了出来:
“行了甘吉,这人快被你勒得换不过气了。”
我终于被放到地上得以自由,然而真勒得缓不过气,实际上是诺顿拎我领子的时候……见其脸色没以前瘆人,我就也大着胆子埋怨了一句:“那你不应该把他拉开?怎么来拉我?”
诺顿白了我一眼:“你比较轻,省力。”
我:……
总而言之,四跑是难得的游戏胜利,比如说可以得到宽裕的物资啊,更多的休息空档啊……反正又恰逢某个地区的节日,他们决定来一次全员的聚餐表示庆祝。
也算是种“努力叫自己还似乎身处文明世界”的苦中作乐吧……当晚,正好所有人都没有排期,夜莺发的食材被用不知道什么手段送了过来,宴会的序幕就此拉开。
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子自告奋勇布置了大厅,又叫来些男生帮忙,将这里弄出热闹喜庆的氛围。
据菲欧娜说,这大厅装饰得就像一间中世纪的会客室一样:地板上铺着平坦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像是真的草地;角落的架子上面有形状奇特的摆件,据说“是土耳其长管烟斗”;架子前面还立着多层碗柜,还“是荷兰式”的;大厅中间是大圆桌,上头除了菜肴还摆着一圈的各种颜色的玻璃杯,这“是波希米亚的”。
瞧见这久违的人间烟火,我吸入了一阵愉悦,入目的鲜花和水果交相辉映,犹如现代社会闪耀的灯火。
不过,最让我开心的是在座宾客们的谈话。
据说是冒险家的库特·弗兰克,讲到了他穿越英吉利海峡和探索原始森林的故事,堪称精妙绝伦的游记小说;玛格丽莎·泽莱谈论了马戏团之后,有关演出的一些欢腾喧闹又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麦克·莫顿以生动的方式,绘声绘色地接上了她的话,话题不知道怎么被扯到了游戏里面,说他至今还玩得一手好杂技。
接着就真的表演了,当然不是他们,是瑟维取下来他的魔术帽,一只雪白的兔子被揪着耳朵取了出来。
当然也不是真的小动物,瑟维将兔子玩偶递给我,说谢谢我救他。紧接着就从帽子里面掏出更多的东西,鲜花和丝带像是鸟雀一样,在璀璨的灯光中扑腾穿梭。
觥筹交错间,不知是谁把音乐调成了明快热烈的节奏,于是这间大厅的热闹前所未有,几乎叫人忘却是在欧利蒂斯。
我坐在桌子边,已经差不多饱了,就把兔子玩偶放在膝盖上,小口地抿着果汁。在座只有我一个中国人,文化差异显现出来:人们拼酒跳舞,又或者有自己的圈子,三三两两地聚集着高谈阔论。
总之我大可以加入他们认识更多的朋友,可这不是有文化差异,以及时代差异吗?
————而且也有人缺席……至今未归艾米丽、养伤的卢卡,还有凯文。
“你不喝一杯吗?”我身边突然盖上了阴影,诺顿端着一杯酒坐了下来。
“我不习惯喝酒的。”我朝他示意了手里的果汁。
“之前还以为你喜欢酒。”他就自顾自地喝起来,“都是黛米特意调的。”
“……我的国家有借酒消愁的说法,苦闷,成为了喝酒的原因之一。”我想到这里,突然抽出了个空杯子,“算了,喝一些吧。”
诺顿抢先一步给我倒满,清冽的液体被彩色的灯光照得闪闪发亮。
他把自己的杯子举起来,示意要和我碰杯:“你都做到了,还发愁什么?”
这个过程中他靠近了些,我能看清他睫毛的根数。
还没喝酒,我却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提前感到了微醺:“凯文他们,我们庆祝,他们却不能……”
“已经不是头一回的情况,我们都习惯了。”诺顿打断了我的喃喃细语,“这是愉快的场合,请吧。”
我的杯子被托到了跟前,能感觉到冰镇的冷气————碰杯需要靠这么近吗?
明明还身处宽阔敞亮的大厅,我却察觉我和诺顿,似乎被固定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空间外是一片朦胧,笼罩一切,听不清任何喧嚣了。
坎贝尔的手绕过我,像是亲密好友一样揽住我,我侧过头去看近在咫尺的、他的脸:平心而论,毕竟游戏里面都要相互扶持,又已算是熟悉,所以这种程度的触碰不会叫我意外和反感,我只是觉得空气有些沉闷。
“坎贝尔。”
我感觉眼前一亮,原来是与诺顿的距离又拉开了,同一时刻熟悉的声音横插进来,我连忙抬头,彻底清醒过来。
凯文·阿尤索!他不是在休息吗?我下意识地起身,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这面无血色的样子,显然是不见得好转啊!
他却不看我,皱眉瞧着诺顿:他的一只手正死死抓住诺顿的手臂,凸起的骨节彰显着他在发力。
空气里的僵硬持续了几秒,随后凯文生硬地笑起来,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