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丢在营中不管不问,却又嘱咐下属时不时照看我;一面禁止士兵找我麻烦,却又纵容着宁光逢三番两次的纠缠...
他们究竟想让我学会什么?是谦逊?还是尊重?难道是百姓之苦难?亦或是生活的不易?
可无论我再怎么思考也始终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次疑心真的不怪我,实在是当初来镇西军的时候被罗允骗太惨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两个月里我光是听见【都督】两个字都是下意识地立正站好观察四周寻找线索随时准备头脑风暴。
然而我警惕了半个月,别说圈套,我甚至就连罗允的影子都没看见,反倒是公良平听说了我最近与同营的宁光逢走得近的事,特地挤出一点时间叮嘱我务必不可以早恋、尤其是不能让对方怀上子嗣,即便心里真的喜欢也不该是现在。
我:“.......。”
破案了。
我面无表情地想。
这根本不是罗允设的圈套,而是宁光逢给我造的孽。
我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耐心地听完了公良平絮絮叨叨地说完一大堆之后,才向他解释道一切都只是谣传。
“我知你忧虑为何,但不必担心,我无心情/爱,与他也仅仅不过是...普通交情罢了。”
公良平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又在我注视下缓缓将话咽了回去,嘱咐道:“好,我相信殿下。只是...最近军中流言盛起,若殿下当真并无此意,那还是稍微与那位宁小少爷注意些好。”
“毕竟——”
公良平顿了顿,并没有将话说完,可我却迅速地理解了他未曾明说的意思。
——世俗对待男子总是苛刻的。
虽说行军打仗之人向来都不在意这些,但宁光逢到底身为男子,日后也是要嫁人的,即便我对他全然没有那层意思,却也难保旁人如何歪曲我们的关系。再说若宁光逢当真因为我的缘故使得声誉受损、被女方瞧不起,那便就是我的罪孽了。
理解了公良平的潜台词后,我暗暗松了口气,反倒有些庆幸起他今日的提醒来——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于是便干脆地应道:“是,我会注意的。”
公良平点了点头,脸色肉眼可见地舒缓了许多、似是得到了极为满意地答复,却叫我有些疑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宁光逢了?
我顿了顿,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同为男子的缘故,身为长辈的他担心小辈倒也无可指摘。
既然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拜托他替我履行与宁光逢的约定,否则按照宁光逢那个性子,只怕会闹个不停。
如今军中流言四起,就连公良平都找上了门来,说明已有不少人误会了我与宁光逢的关系。为了他的未来着想,现下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与他避一段时间的嫌。只是如此一来,之前我答应宁光逢的不少事恐怕都要失约了。
宁光逢想学武、也想识字,而魏绘平素军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教导他、其他人也忙得没空搭理他,于是宁光逢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希望我能做他的先生。而我又恰好有意折腾他、于是便爽快答应了这个请求,本来也是打算简单报复一阵就将自己所学知识全都教授予他,却没想到会突然出这一茬,便只好拜托公良平暂且先替我顶上一段时间。
公良平当然是识字的,宫中暗卫自有一套武术套路且严禁外传,同时比起战场、他们的武术明显要更适合用在暗处蜇伏等待时机一击致命,我并不打算为难公良平违反规矩,因此也只是请求他教宁光逢一些基础的武术。
只是我没想到公良平听完竟直接愣住,方才缓和的脸上又复而爬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让我险些错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正想补充道若是不便也没关系,却看见他短暂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恭敬地向我垂下了头,应道:“...是,殿下。”
...这是、突然怎么了?
我有些困惑,张开嘴想要询问,却发现自己竟然连问什么都不清楚,便只能就这么僵持着,过了许久才出了一口长气。
算了,反正只要事情解决了就好。
我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