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记着一点,赵氏谋逆绝非一朝一夕,其背后势力牵扯众多且绝不仅浮于表象,往后与之相处时务必多加小心,切不可正面冲突。”
“是,凌世记住了。”面对嵇承的这番好意,我也没了再捉弄他的心思,收敛神色当即回以其郑重一礼,“多谢刺史大人。”
嵇承叹了口气,“赵氏....哈,赵氏——过去你久居宫中,又被你父君一直保护得很好,所以有些事我猜你可能会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待你我进入炎州之后,除了朱州刺史郑钜这一人以外你最好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一位刺史,就算想要与之合作也必须待到此次炎州一事结束之后才能提及,否则当你手中没有足够的筹码能够掌控他们的时候,难保这些人会因为利益将你出卖给赵星言。”
我一一记下,忍不住问道,“凌世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您说不能相信他们,那为何朱州刺史郑大人就可以....?”
谈及自己熟悉的话题,嵇承又露出了那种谜之意味深长的表情。正当我以为他也会用“殿下将来会知道的。”来搪塞我之时,却听见嵇承不紧不慢地道:“因为他这个人,最喜欢墨守陈规了。”
虽然嵇承并没有直接明说,但我还是敏锐地get到了他潜藏在这句话下真正意思——此人性格迂腐,可骗之。
我:......6。
尽管我与郑钜素未谋面,但此刻的我也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想想他所辖的区域还紧挨着嵇承,真是怪不容易的。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点,使我暂时放下心来,暂时不必考虑如何对付郑钜的问题。而当我问及他关于此次炎州具体有多少刺史拜访上时,对一切都仿若掌握之中的嵇承沉默良久,只说出了两个字——
“...不知。”
这个答案就很耐人寻味了。因为其既可以是人数太多不知具体几何、也可以是无法打探到除了我们以外是否还有刺史前往拜访......总而言之,无论结果究竟是哪一种,对我和嵇承来说恐怕都不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说,这是鸿门宴么...?
我心中了然,对于此次炎州之行的危险程度认知程度不由得又往上翻了一倍,甚至当我从头再捋一遍思绪时也只觉得凰墨书应该只是引我现身的幌子。可即便真的是幌子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赵氏一族的谋逆板上钉钉,况且如今我与嵇承也已出发在了前往炎州的路上,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又岂有退缩之理?
遥想三百多年前我的先祖曾在群雄割据的时代从无到有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朝,那么在三百年后的今天身为其后代的我自然也能做到同等的成就。彼时无论我所要面对的究竟是何等强大的敌人、又或者如何艰难绝望的困境,我也都不会再容许自己逃跑一次。
国非一人而亡,罪非一日所就。那些属于凰氏一族的罪孽与因果自然应由我一人承担,而至于其他的......
——此债,唯血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