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不起的人,让外人知道了,自然是跟着作践了。”
娄二奶奶还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次压根没软下心,神色不由得带上怒意,但不等她发怒,娴月就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娘说人性,我也知道的,人性说无利不起早。娘难得这样耐心劝我,说了这一大番话,句句为我考虑。但这里面究竟有几分为我好,又有几分是因为老太妃又说了什么呢?”
都说她爱说怪话,也喜欢刻薄人,但她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说出这种话来,也难怪娄二奶奶都忘了骂她,本能地回道:“你什么意思!”
“老太妃说娘有本事,偷天换日,我都懂了,娘难道还不懂么?”娴月靠在床上,自嘲地笑道:“娘要让我给卿云腾地方,就直说,反正我也轻车熟路了。不管怎么换,你总是贺大人的丈母娘,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横竖你我都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娄二奶奶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气得浑身发抖,蹭地站起来,走到她床边,像是要打她,到底忍住了。发怒叫道:“黄娘子,去把卿云叫来!”
外面也在偷听,听到里面吵成这样顿时都涌进来了,丫鬟婆子们吓得跪了一地,只有黄娘子和黄妈妈老成点,敢劝,姐妹俩一个拉住了娄二奶奶,一个隔开了娴月。黄妈妈劝道:“二奶奶息怒,小姐是病昏头了,说胡话呢,我替她给二奶奶赔罪,替她给二奶奶磕头。”黄娘子则是劝道:“夫人何苦和小姐较真,她也不是真心的……”
“你少在这和稀泥。”娄二奶奶气得脸色发白,一迭声道:“去叫卿云,现在就去,叫她来,让她听听她的好妹妹整日怎么说她和我的!老太妃给我气受还不够,你也跟着来,卿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当云夫人是真看重你呢?要不是为贺家跟那个什么教坊司的破事,卿云今天至于这样?”
娴月尽管牙尖嘴利,伤心还是伤心的,眼泪也在打转了,但她咬紧了牙关,昂着头,就是一颗眼泪不掉。
说话间其实前面已经听见了喧哗,卿云连忙赶了过来劝架,哪里想到里面正说到她,反而把她卷进去了。她一进来,娄二奶奶见了,更加火上浇油。道:“你来得正好,还不站到你的好妹妹跟前去,人家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就是说我偏心你,事事往你身上引呢,可惜你来晚了没听到……”
卿云一听这话头,就知道两人都开始诛心了,她向来平和中正,劝道:“娘怎么这样说话,有事就说事好了,何况娴月还在病中,大家都退一步吧。”
娄二奶奶听得眼中冒火,又舍不得骂她,只听见娴月道:“本来也不关卿云的事。娘是巴不得我和卿云吵一架吧?”
“你吵得少了?”娄二奶奶反问。
她这句话一说,娴月就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上次骂卿云的事了,不由得又惨淡一笑。
“你也别在这扮什么委屈,卿云忠厚,你欺负她,她不会说。不像你,没事都在这找事。你也别忙,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了,横竖贺云章已经提了亲,你有了靠山,巴不得现在就嫁过去,他保护你一辈子。”娄二奶奶怒道:“我也知道你哪听得进我的劝呢,你就等着贺云章来撑腰呢,最好他抄了我们家,你风光大嫁过去,那才好呢,我这破庙,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娘的意思,是逼我走了?”娴月反问道。
卿云忙劝,哪里还劝得住,黄妈妈上来拉住道:“二奶奶快不要说这话,让人听了笑话。万一真传扬得贺大人知道,如何是好……”
“你也不用拿贺云章来压我。”娄二奶奶连她一起骂:“我也不知道是我教女儿没教好,还是你们挑唆的,闺阁小姐,句句话指望着男人了,自家父母全不在意,贺云章这还是只下了聘呢,要是花轿来抬,你怕是爹娘都不要,就爬上轿去了……”
她一句话把黄妈妈和娴月全骂进去了,黄妈妈不敢反驳,连黄娘子也不敢劝,倒是桃染,初生牛犊不怕虎,见娴月被气得浑身发抖。她心急如焚,这种自家母亲姨娘都只敢低头不敢说话的时候,她竟然敢接话道:“二奶奶骂小姐,小姐固然不敢反驳。但急的不是小姐,是贺大人,他先还问呢,说十九是好日子。小姐如今还病着,二奶奶要是觉得不该急的话,与其骂小姐,不如去骂贺大人。”
娄二奶奶本来就拿娴月没办法,病歪歪的,打不好打,骂也不好骂狠了,正是没处出气的时候,听到桃染这话,顿时眉毛倒竖。
“这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好侄女?”她直接问到黄妈妈和黄娘子脸上,直接叫道:“好丫头,我在这训你小姐,你来跟我对嘴对舌的?来人,拿鞭子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家,是谁说了算了。”
她管家也是有威风在的,黄家姊妹虽然疼桃染,这时候一概不敢劝。另一个负责上夜管家的林娘子见她动了真怒,只得叫婆子们:“拖下去。”
婆子们真上来,两边挟住桃染,就要拖下去打,卿云见了,连忙上来劝娄二奶奶:“娘,何苦闹成这样,桃染她们虽是丫鬟,是和我们姐妹一样娇生惯养的,从来重话都少听,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