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皇兄为人宽厚,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也会高兴的。”
他这样说,我也没了顾虑的理由,和他一起向宫门处去。
只是当我站在城楼上,见到身骑一匹黑马,带着众随从浩浩荡荡而来的温琼时,我心中便后悔了,甚至想编个什么理由,避免与他相见。
五年过去,他成熟了不少,周身没了那时的少年稚气,只剩下成熟,也没有了当初被迫离京养病时,那阵萦绕于身的病气和绝望。
极少有情况能仅凭外表判断性格,可这次我却异常敏锐,而且几乎能够确定,他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过去那个我认识的温琼。
望向温琢时,他眼底潜伏着的情感不是望向手足的仁厚,也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野心,赤裸裸的野心。
偏生温琢看不出异常,热切地迎接自己的兄弟,还下了命令,要置办隆重的宫宴,为他接风洗尘。
我胸中充斥着不安的乱跳,悄悄后退一步,想找个借口离开。
这时候,温琼的眼睛却略过温琢,看向了他身后的我。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那目光如同毒蛇,压抑着不知何种情绪,紧紧缠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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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琼是先帝长子,除却出宫养病的太皇太后,他便是温琢身边唯一的血亲。
温琢本就对他的归来期待已久,如今终于得见,自是喜不自胜,不仅大行赏赐,还加封了有实权的官职,一时风头无两。
他想抬举温琼,使之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的事。
然而,温琼配得上他的真心吗?
我原本很确定答案,可在看到他在朝堂上的表现时,我却动摇了——
自豫王领官职以来,便对戚家表现出极为明显的敌意,政务上应对堪称强硬,针锋相对毫不避让,俨然是一心为皇家效命的天子辅臣。
他甚至与黄澶等人里应外合,趁父亲不备,在兵部拔除了两个追随戚家势力的吃白饭官员。
近日攻势猛烈,戚家无暇面面俱到,竟真在温琼手中吃了这哑巴亏。
他的举动太有迷惑性,让我难以看清。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与戚家的盟约已经破裂,抑或是他其实从未与戚家结盟,一切都是父亲的捏造?
可若温琼真的纯善无辜,所有都是我的误解,那日他看向我的目光又是何意?
我放心不下,每每想提醒温琢时,便想起那天荣妃的反应,于是又不敢贸然与他说了。
其实想一想现在朝堂的模样,也不失为一种微妙的稳定。
暑热难耐,内务司办事殷勤,往锦绣宫运了许多冰,不知超了多少份例。我对这些没有概念,只知确实凉爽,让燥热减轻了大半。
炎炎夏日里,这里比明乾宫还要舒适,我便生了怠懒,如此一来,温琢主动过来的次数就更多了。他见我不积极,竟懒得过来找他,便佯装恼怒,扬言要收了所有的冰。
我自然不答应,忙许诺每日都留下陪他,这才让他满意。
这天难得日头没那么毒辣,我提早出了门,乘辇轿去明乾宫。
温琢还在书房议事,我独自在花园散步,坐在秋千上时,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贵妃娘娘。”
那声音让我不自觉一晃,脑中最先出现的念头就是装作没有听见,立即离开。
他却不给我机会,出声将我截住。
“贵妃娘娘见我便走,不知是何意?”他不紧不慢走近。
“豫王殿下安好。”我并未转身,也无心与他多言,不动声色道:“陛下还等着本宫,便不多留了。”
“慢着。”
温琼却不答应,又向前几步朝我逼近,让我不自觉后退。
他盯着我,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只猎物,令我浑身不适。
我退无可退,一直靠到边缘的院墙,终于难以容忍,冲他高喝:“温琼!”
“这便对了。”
他却好像才满意一样,停下了脚步,深沉的眸光带了分玩味,“好歹你我有过婚约,我还以为你嫁给了他,便不认识我了。”
“住口。”我压低声音警告他,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你我本就没有情分,婚约解除便罢了。过往之事,休要再提。”
“没有情分?”
他突然被激怒,又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你当初入宫时,难道就与他有情分吗?”
“当初有没有不重要,现在有便是了。”
我丝毫不惧,抬起眼直视他,劝说道:“陛下对你的兄弟情义是真,也是真心想重用你。如今你既归来,便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来,让他伤心失望。”
说罢,我便不再停留,转身欲离开,然而被他死死攫住手臂,再也动弹不得。
我没想到他这样大胆,正要开口斥责,回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