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么一面,原本,他在娱乐界都有个‘铁面主唱’的名号。”
“不过现在看来,不再是铁面了,而是铁树开花了。”
许炙听着宋忱筠故意调侃打趣她的话,下意识不好意思地否认着。
宋忱筠笑她没出息。
拌嘴过后,许炙一个人静静地窝在地毯上,又仔细回想着,发现好像自从她和周炽野加上联系方式过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特别是周炽野,在许炙的认知观里,像他这样的男生,年少成名,浑身都拥有着永不服输的少年气。
台上的他永远都是恣意耀眼,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回馈给粉丝,甚至在茫茫人海中都能一眼看到他,可台下呢,反差感强,近距离接触下,却毫无名人架子。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又会暗自舔舐伤口,自我疗愈着受伤的心灵。
这样一个,集齐世间一切美好形容词于一身的少年,真的会对毫无自信心的自己而动心吗。
所以,这次换做是她不敢赌。
她是个不敢尝试爱的胆小鬼。
许炙闭了闭眼,刚想撑着床站起身,突然有些心悸,她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
这是,耳鸣的前兆。
她难耐地忍受着心悸的恶心劲,手指用力抠着床角的边缘,被单上被揉出了一道褶皱。
半分钟过去了,心悸症状渐渐缓减下来,许炙大口地缓着气,感受到背后有一层虚汗,但是可以忍受。
看着桌前的白开水,突然想起有个药瓶。
她这次慢慢站了起来,脚底有些发软,步子打飘,硬是扶着周边支撑物,走到了医药箱面前。
许炙拿出一个棕色瓶子,一串德文,扭开了瓶盖,捏着瓶身倾斜,倒出了三颗小拇指盖大小的椭圆形药丸,就着桌前的水,一口气咽了下去。
感受着异物划过喉咙,她却早已习惯,只要能不难受,无论用什么能改善,她都会愿意去尝试。
就像当年她努力积极配合治疗一样。
看着桌上的瓶子,许炙这才想起来,给她这药的主人,应该已经从英国出差回来了。
她翻开通讯录,丝毫没有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此刻又是个小太阳,嘴甜地叫着:“曲峄大帅哥,你吃饭了吗?”
只听对面恰好传出了机场外,出租车拦人的声音,曲峄一边拒绝着对方的搭讪,一边抽空回答:“你又犯什么病?”
许炙:……
不愧是海龟进修医学生,上来永远只会问她犯什么病。
“曲医生,我发现你真的很爱给别人看病,我建议你换个开头问候语,你这样可是女朋友都找不到的。”
听着许炙伶牙俐齿的口吻,曲峄放松了下来,顺便打开了顺风车的后备箱,将行李放了进去,随后入座了后排。
他将手机换了个手拿,降了点车窗,感受着半个月没闻到的故土味。
“说正事,许炙老师。”
许炙对声音格外敏感,听出曲峄细小末微的鼻音,下意识关心,“曲医生,你怎么连自己都是病号?”
曲峄被她这话逗笑了,“怎么?医生还不能生病了?”
“那倒没有,就是想问你今晚有没有空,想请你吃个饭,之前说的。”
曲峄回想起来,那通国内午夜的电话,他不免有些担心:“药有派上用场吗?”
许炙猜到他肯定会再提这个话题,老实交代“很巧,刚刚就派上了。”
曲峄知道许炙一般不会随便用药,这次这么着急主动联系他,无非就是想向他咨询。
“好。”
许炙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答应,心里一喜,语气带着上扬的调子,“那我到时候直接把吃饭地址发到你那。”
曲峄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此刻冷冬的晚霞已经偏紫调,原本香芋粉的混色,现在只留下最后一抹,随着车速,推移着消失在视线里。
许炙开了窗,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感受着温度,在直面冲她的冷空气,下一秒,直接关窗,开了空调,将温度调到暖风二十六度。
她知道曲峄肯定知道自己又有症状反应了,一定会精确地问她每次发作的感觉以及时间,因此,她还是从包里拿出了三年前,尘封的牛皮小本子。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一次发病状态及维持时间,并且和用药之后进行对比的反应。
原来离她成为正常的普通人已经三年了,看着密密麻麻的记录,这三年的苦可想而知。
好在,她在鲜少抗争人群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