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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殿见暴君(2 / 3)

修示意他稍安勿躁,不慌不忙先躬身行礼:“臣恭请皇上圣安。”陈望才亦步亦趋,跪下磕头。

李诀不应,冷场半天,才如刚看见听见一般,迁怒道:“小陆子,你是死人吗?国舅来了,还不看座?”

无辜遭斥的陆公公非但不惶恐,反而如蒙大赦,麻利地从地上爬起侍奉。

李景修被请坐在椅子上,许玉真这才注意到,此人左腿有疾。

很快坐定,他进入正题:“谢陛下恩。臣此来是为贡荔一事。今夏梅雨绵长,进京路途艰崎,转运使陈早实已尽力,还望陛下勿复追究。”

“他乃陈家三房独子,祖母岳氏曾是先帝乳娘,帝数次南巡都宿在陈家,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

“先帝病重时,心心念念想吃一颗州南的荔枝。陈三爷跑死了十余匹马,日夜兼程送进宫来,直到亲眼看见先帝入口,才两眼一阖,竟是活活累死。”

“帝感其赤诚,照拂陈三一脉。陈早年幼,无法担任官职,便赐千金,许州南荔枝经营权。如今……”

李诀:“……”

听李景修追忆往昔,他满脸写着不耐烦三个字,却又无法拿他怎么样。他软刀子磨人的功夫非同小可,今日不让他说,明日后日找着机会,还要说。偏偏自己曾许诺……

李诀抬手捏了捏眉心,几乎无法压住眼底的烦躁和杀意。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地上大片的血色都在刺激着他,加上李景修冗长的劝说,只会不断加深他毁灭一切的欲望。

他将玉如意撂在一边,不耐烦地抓挠小臂内侧,一只渐渐被抓破皮肉,变得血肉模糊一片。连声音也格外毛骨悚然:“朕曾说过,贡品中少一颗果子,便要用一颗人首来抵。”

他眯起双眼,话锋一转:“不过,国舅既然开口说情,朕又怎能不给面子?这样罢,人手亦是手,这次贡荔统共少了六十二粒果子,朕便要陈氏族人六十二只手臂,如何?”

陈望才哪成想到自己这是穿蓑衣救火,惹火上身,胆寒地跪倒在地,大呼:“陛下,我陈家阖家老幼统共不过百人……”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帝王的低笑声,那双黑瞳眼里却不见笑意,审视的压力落在陈望才身上,让他无胆继续说下去。

李景修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却也知道多说无益,无可奈何地起身告退。路过许玉真时,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首道:“陛下既已定夺,便将这无辜的小娘子放了吧。”

与她何干?许玉真脸色大变,这福王恐怕也有什么大病,看不出狗皇帝对他有意见?滥好心也不是这么用的,这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敢怒不敢言,强压着情绪要自己冷静,视线牢牢关注着王座上的动静。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李诀脸上笑意消减。他面容冷漠,眼珠黑沉,忽然屈尊降贵地起身走来。

路过陈早时一脚踢到他肩膀,换他吃痛惨哼,再一步步踩过地上的血迹,踏着无形无声的威压,最终停到她面前。

李诀傲立在光中,层层叠叠的帘幔摇曳在身后,瑰丽的烛光璀璨跳动。许玉真嗅见他一身血气,伤痕累累的手臂像狰狞冰冷的蛇身,不怀好意地挑起她下巴:“你既精通保鲜术,那若是有人浑身腐朽,发烂发臭,也能回天吗?”

许玉真怀疑自己即将成为他口中的这个人,心慌得几欲作呕。偏久不出现的系统挑准了时机诈尸出声:【宿主,现在你还觉得皇帝杀人问罪,也需要理由?】

他得瑟的小尾巴简直翘到天上去:【我不可以杀你,他可以。】

【他想杀你。】

他浑然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世魔王了:【你求我,我帮你杀他。我可以掠夺任何人的时间,皇帝也一样。】

他陡然阴森的声线一字一顿,像在审判,又像在揶揄:【大玄国第三代国君李诀,弑父囚母,残害兄弟,暴虐无道,人人得而诛之!】

许玉真被他说得心慌意乱。唯有一丝理智尚存,叫她艰难设想皇帝离奇暴毙的后果:作为这殿上身份最卑贱底层的荔枝婢,她凭何全身而退?——系统绝对是个管杀不管埋的。

他继续在耳边怂恿:【还犹豫什么?也想像陈家人一样以手代首,残废过日?或者你想成为赵娣、孙公公?】

许玉真受不了他魔音攻击:“闭嘴!赵娣贪心不足,自作聪明;孙公公媚上欺下,死有余辜;陈家心术不正攀附福王,触犯皇家大忌。何需你来煽风点火?”

而她,孤身一人,无权无势,无欲则刚。于君王,如蚍蜉与树,死不足惜,却也无必死之理。

明白此点,她眉睫轻颤,司马当做活马医,干脆伏身朗声应:“是。”

她不知自己这个姿态露出后面一段纤弱易折的脖颈,茸毛微微,金黄如梦,衬着满头漆黑的青丝,可怜又可欺。

更不知那位向来喜怒无常的暴躁帝王,漆黑冰冷的瞳仁中罕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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