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便同院外的侍卫首领打了个招呼,说陛下要见扶筝,让他放行,皇帝本就要见她,自己这算不得说谎,且这是在宫中,那首领不疑有他,果断放人,扶筝光明正大的入了内殿,谭跃看见她瞬间僵在了原地,埋首再不敢看,扶筝越过他挑起厚重的帷幔,瞥了一眼柳太医:“怎么样?还能醒吗?”
柳太医点头:“只是一时气昏过去了而已。”
“什么?陛下中风了?那就请柳太医早些施针为陛下诊治吧。”
柳太医惊讶的抬头看她,却见她神色不为所动,显然是已经打定主意了。虽早早的就同扶筝绑在了一条船上,可她行事如此大胆,柳太医踟蹰着不敢下手,眼见他指望不上,扶筝索性从药箱中翻找出银针自己下手。
柳太医眼瞧着她一根根银针封了他关键穴位,也不敢开口多言。扶筝于施针上是个半吊子,且不说下手全无轻重,力道也全凭自己心意,眼见她还要对某处关键穴位下手,他忙小声提醒:“这处扎下去可就不是中风了。”
扶筝悻悻然的罢了手,等终于将永治帝扎成个刺猬,这才起身挑帘而出,看她神色不必多说便都明白了。虽早知会有今日这一天,却不想来的这么快而已。
她转向高迈:“高伯伯,我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您不要怪我,趁着京中还未生变,我着人送您离开。”
毕竟是伺候永治帝几十年的老人,若说没有半点情分那是假的,可是仔细想想,也全赖他咎由自取,他对东烈王、先皇后乃至扶家下手的时候,就注定今日无法避免。
高迈叹了口气:“也罢,我谁也不帮,也算同你师父有个交代了。”
她复转向薄姬,不等她开口,那明艳的女子抢先道:“别废嘴皮子了,我不走,就你现在这身子骨,我不盯着你不放心。”
她说的确实不错,扶筝也不再多劝,只道:“柳太医留下,陛下醒转之前,有劳太医多多照应了。”
看着床上被人扎成刺猬的永治帝,他还能说什么?
她这才分出心力打量一直跪着的谭跃,却也只是扫了他一眼而已。
她假借天子的名义,命霍霆一党的亲信守住皇城各处要塞,又言献王与孙氏倒行逆施图谋不轨,着大理寺和督察院协同皇城兵马司捉拿献王一脉逆党,这道旨意下的太过石破天惊,大理寺等人自然要亲见陛下才能决断,只是被扶筝借着陛下身体有恙的由头挡在殿外,不等这边拿定个主意来,距离皇城五十里外的淀州大营传来消息,献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