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啊,”舍友B露出老母亲般心痛的神情,“你才年方二八,还有着大好青春,怎能将最好的年华葬送在谈恋爱这等不入流的事情上呢?”
许静:“……我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还有,我十九岁了,谢谢。”
“你就没有为你的亲亲文献考虑过吗?”
“没有,”许静斩钉截铁地说,“亲亲文献自己跟亲亲文献综述过日子去吧。”
更何况亲亲文献那么多,许静在写文献综述的时候总怀疑自己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而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她的文献综述有一种红楼梦的美感。
——满纸荒唐言。
不然她也不会在做pre的时候频频笑场,最后导师终于忍不住说“换个人来讲吧”。
这真是下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起的经历。
轮回的时候最好是找孟婆多要几碗汤,确保把这段不堪回首的时间跟她的手机浏览记录一样删得干干净净。
“静啊,”舍友B接着哭诉道,“那你就没有为你的亲亲舍友考虑过吗?”
“我的亲亲舍友……啊?”许静品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来,“我哪儿来的亲亲舍友,不是,我是说,A不是已经有稳定恋爱关系了吗?”
并且还是每晚与男友视频通话到很晚、一到周末绝对夜不归宿的关系。
“以后我们宿舍周末不会只剩两个人吧?”舍友C本来已经回归《圣经》,闻言又抬头问道。
“说不准?”许静停顿了一下,“我之后有可能搬出去住,不过明年我应该要出境交换。”
果然这个家终究是要妻离子散。
“认清现实吧,”许静等干洗洗手液挥发掉,换上睡衣,“这个家本就是结构不稳定的,资本主义发展至机器大生产时期维系家庭关系的纽带已经成为财物而感情已经消磨殆尽……”
“我们是21世纪的社会主义国家。”舍友A提醒道。
“嗯……我不清楚我是文盲,”许静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知道我不该看《资本论》的。”
她非常丝滑地转移了话题:“你们论文写了吗?”
舍友C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资本论》?哦这个啊,我没看,我准备写《政治经济学批判》相关的东西。”
许静看了看她左手的佛珠,又看了一眼她右手的《圣经》。
大家的世界观似乎都支离破碎的样子。
果然上这个学精神状况就是很难稳定的。
话题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下,五人(包括A的赛博男友在内)对期末一番骂骂咧咧,许静悄咪咪谈恋爱这件事总算是被盖过去了。
倒是许静,本来想着回宿舍就睡,却被这一通有惊无险的操作硬生生熬清醒了,再加上众人都还没有熄灯,便也只好跟着熬到了两点。
“再不睡觉我真的要疯了……”凌晨两点,许静裹在被子里,临睡前又摸出了手机,“马上就猝死的小姐姐一枚呀。”
早上七点祝招妹才回消息。
“你过的到底是哪个时区的作息啊……”
七点半:“所以你还来图书馆吗?”
七点四十五:“……感觉是还没醒。”
八点:“鸡!蛋!灌!饼!”
八点零一分:“我吃了。”
许静意识模糊,第N次关掉闹钟后点开聊天框看了一眼。
“en,你chi。”
祝招妹:“……”
他就知道许静十有八九是起不来的。不过既然她熬到了凌晨两点,那么将起床时间往后推两个小时,刚好赶上上课,其实也差不多吧?
所以许静九点四十五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要不还是翘课算了。
“为什么没有期末退课?”她喃喃道。
“死心吧你,”舍友B正在啃吐司,“期中退课都要收费,怎么可能期末退课——我觉得还是直接退学比较划算。”
许静觉得合理的。
“但我是不是来不及用正常速度起床洗漱出门了?”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是的,”舍友B怜爱地看了她一眼,“我正准备叫你来着,还有十多分钟上课。”
许静:“……”
没问题的,没有关系的,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不就是迟到吗,大不了翘课,大不了退学,大不了重新开始人生副本。
您是否要保留存档?
否否否否否!
这破学谁爱上谁上,这人生谁爱过谁过!
是谁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
——昨晚刚跟男友探讨过双方都在本地有房的某人显然已经忘了这件事,再次回归穷B生活中来了。
是的,她就是ABO世界中的Beta,作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B,其实她还有隐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