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
“所以,牢牢记住这条唯一的规矩,传承医术的候选人,不得互相借阅,不得互相讨论。”
说完,他坐到落地窗旁的沙发上,难掩失望,面带疲色。
他是在说我吗?还是另有深意?
“这些话是您父亲……”我壮着胆子,试探地说。
“没错,这些是家父当年对我的训斥。一字一句,我一字一句都刻在这里。”
他似笑非笑地说着,抬起右手,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虚叩,一下又一下,好像是要把什么挖出来,又好像要把它们夯实在里面,让我突然不寒而栗。
我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严厉刻板的父亲,倔强张扬的儿子,针锋相对的论战,显然儿子败下阵来,不但如此,失败的阴影还伴随至今。
半晌无语,我主动打破沉默。
“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都怪我,太着急想让您帮忙了。”
“噢,我不怪你,该怪的人不是你。”他回过神来,右手食指还抵在额头,但整个人已经松弛下来,重新变得平和亲切。
“燃秋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替他高兴。”
“朋友?他不当我是仇人就不错了。”我沮丧至极。
“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朋友的,”他点点头说:“燃秋是个好孩子,你让他有空过来玩,哪本坏了要复原,我拿给他。”
“您说什么?” 我以为我听错了,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借。”
“可是……”惊喜之余,我感到迷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我没有违反规矩。其中的玄机,你自己去想吧,想出来了可以告诉我,你是有办法联系到我的。”他露出顽童般的一笑,说:“总之,你去告诉燃秋吧。”
回家的路上,我苦苦思索了一路,也没想出来,只得暂时放弃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有的人出生世家,富贵傍身,还更聪明?”
我深深地感到,老天爷造人,真的很不公平。我以后要谦虚谦虚再谦虚。
次日,我早早到了画室,低头认错后,把一沓厚厚的画稿恭敬地捧给陆老师。他翻开看了看,说:“看你态度还好,这次就算了。下次再逃学,就别来了。”
我如蒙大赦,连忙表态,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这时,门外传来方雨薇和顾燃秋的说笑声。我赶紧挪动画架,收拾桌子,假装忙碌,心里很是忐忑。陆老师原谅我了,他们两个呢?我有点担心。
果然,顾燃秋一进门,看到我站在大厅里,谈笑声戛然而止,哼了一声,转身拐进了书房。倒是方雨薇笑语盈盈,快步来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
“太好了,你回来了,还想着你再不来,就去你家里找你呢!你不在这里好冷清,以后不许不辞而别了。”
没想到她如此牵挂,我心中一暖。
我嗫嚅着把顾叔叔同意借书一事告诉雨薇,让她代为转告。她快乐地一阵风般跑开了,不一会儿,把顾燃秋又拉又扯地拖回大厅,强迫他面向我。
“陆老师,您不是说让他当模特吗?模特来了,您来上课吧!”她清脆地说着,给我使了个眼色。
“啊?噢,今天上人体课?”我紧张地问。
“想啥呢,人物素描,”陆老师咳嗽一声,夹着一叠纸过来,指了指旁边说:“搬张扶手椅,让对象自然点坐下来。”
我脸一热,忙搬来椅子,对他说了声“请”,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他鼓起腮帮,很凶地瞪了我一眼,僵硬地坐下,突然从椅子里弹跳出去。
“你去哪儿?”已经支好画架的方雨薇忙问。
“拿点装饰。”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脸上多了一副墨镜和一个口罩,抱着双臂坐好。
“好过分,”方雨薇不乐意了:“陆老师您看,有这样的模特嘛,脸上肌肉骨骼比例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如直接放个墨镜口罩做静物写生。”
“本人就提供这个造型,”他闷闷地说:“要不就别画。”
陆老师摇摇头,只好让步。
唰唰唰……
人物素描被我画成了漫画。
那时我们年少,各种情绪来得快也走得快,更不会长久地怨恨。这件事渐渐平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和他的关系因此破冰,升级为点头之交,他不再对我视作空气,有一天甚至还带来许多精美的糕点。
“姜寻,请你吃点心。”他主动招呼我,令我受宠若惊。我谢过他,选了几块细细品尝,只觉得香甜异常,十分可口。
“真好吃!”我说。
“爱吃就都归你了。”他说。
“为什么?”
“为了我高兴。书终于修好了,我又可以继续看书了。”他一脸的乐陶陶,但下一秒就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