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视线锐利的扫过全班,点了宋奕成的名字:“宋奕成?”
“在!”
“你作为刚转进班里的新生,这水桶里最短的那块板,我觉得你是个能狠下心来成大事的孩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
宋奕成:“……”
给个甜枣再扇个巴掌,众人朝宋奕成这边看过来。
他倒一点也不局促,中性笔绕着食指转了两圈,停下来搁在桌面上,坦坦荡荡的点点头:“自然是的。”
好窒息的回答……
开学这一个月来,新同学的努力他们是看在眼底的。几乎每个人都被他问过题,有人嫌他烦,他也见怪不怪,顺势接几句玩笑话,然后没脸没皮地继续找下一个同学。
这其中,问的最多的就是禾南。
禾南被他缠着,每天说的话,都快比得上性格社牛的沈嘉嘉了。
卷吧,卷吧。
十九班的学生仿若世界末日降临,一个个收拾东西时也一脸行尸走肉样。
渐渐地,嘈杂声如潮水一般退去。教室里只剩稀稀拉拉几个人。
禾南没走,她在等爸爸来接她。在她身后,宋奕成也没走。
此刻,他不复以往地没个正经样。
他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捏着方才发下来的答案,眼神来回扫视对比着。然后,放下试卷,红笔和黑笔交换着,在作业本上重算错题。
教室安静,写字声悉悉索索。
这时,十九班的体育委员,从讲台漂移到禾南的桌子旁,说:“班长,正好你还没走,国庆过后的秋季运动会你要报什么项目?”
突然找上她,禾南一脸不解,问:“不能按惯例走?”
禾南运动细胞极其不发达。
高一刚进校时落在最后,被安排到女生谈之色变的八百米。偏偏小姑娘人又较真,跑到一半,人昏倒过去。当天运动会还有市里边的领导观赛,发生学生“受伤”事件,学校里挨了一顿痛批。
至此,禾南“弱柳扶风林妹妹”的称号就在班主任里边传开了,她也每每落得个清闲。
体委手里捏着报名表,被禾南干净清澈的眼睛直白盯着,一人高马大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解释说:“这次不行,市里教育部今年格外注重学生身体素质这一块,学校规定每个人都必须报项目,一展所长。”
禾南仰着头看他,思考了会儿,说:“那,还剩下些什么项目?”
体委摇摇头:“不剩了。”
禾南:“……”
逗她玩呢?
体委看见她隐隐抽搐的嘴角,连忙将手中的报名表摊开放在她桌面上,一行行指给她看:“其他班人多,每个项目能分到两三个名额。咱们人少,每个项目正正好好上一人,就齐全了。”
禾南朝那一列名字从上往下扫过,视线滑到最后一格,她发现个问题:“宋奕成呢?怎么没他名字?”
体委顺势接过话:“宋奕成因为情况特殊,被安排到校联晚会上去表演节目了。”
禾南:“所以……?”
体委手作拳放在嘴边,心虚的咳了两声,干巴巴地说:“所以,你得跟他一起出个节目。”
禾南:“……”
听到这,宋奕成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他看见少女那段白嫩纤细的脖颈,和扎得乱糟糟的丸子头,小碎发跟吞了炸药似的,张牙舞爪,有些嚣张。
禾南正巧转过头。
视线在空气中自然地相遇。
体委拿上报名表,逃命似的跑得飞快,留下一句:“你俩好好沟通,出个好节目,给咱班长脸争光。”
禾南默默开始收拾书包,视线刻意不去看他:“喂,宋奕成,你有什么特长吗?我可以迁就迁就你。”
田径生有什么特长可以上台表演的呢?禾南想了会儿,实在想不出。
难不成,给底下观众表演个光速下台?
宋奕成笑了下,人后仰,后背靠在椅子上,手里转着笔,眼睛一直盯着试卷:“我都行,看你。”
这就跟你问别人吃什么,他回答随便一样。
莫名地,禾南没了商量的兴致。她表情冷淡下来,没什么情绪的回了句:“哦,那再说吧。”
紧跟着,禾南心里莫名窜起了一股无名火。也许是因为这个她避之不及的少年,却每每阴差阳错地绑在一起,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反正这破节目,就他俩,铁定完蛋!爱咋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