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发现少年眉拧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禾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椅子,默然转过头去,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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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禾南刚进十九班,就看见宋奕成趴在桌面上,睡得熟。
少年一身松松垮垮的蓝白校服,拉链被拉到顶,遮盖住他小半张脸。他头趴在一只手上,脸朝着门口的方向,另只手随意地搭在后颈上,自然垂落的手指白净修长,其上的手指甲也被剪得干干净净。
手肘支在桌前盖住大半张脸,禾南只能从零星的缝隙,看见少年泛着红晕的脸颊,和轻微起伏的呼吸声。
禾南背着书包,经过他课桌时,特意放轻了动作。禾南将书包带绕过椅背,低声问沈嘉嘉:“沈嘉嘉,他……?”
纤细白瘦的手指指了指宋奕成。
这时,肖尔将一摞练习册往沈嘉嘉桌子上一放,嗓门依旧大声的嚷嚷道:“沈嘉嘉,交作业!还有班长和宋草的。”
沈嘉嘉反应快地捂上肖尔的嘴巴,指了指宋奕成,嘘了声。
肖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沈嘉嘉这才从桌肚里掏出作业,放到那摞练习册的顶上,下巴朝禾南的窗台边抬了抬:“宋草的作业都在班长你的窗边,你交的时候顺便帮宋草交一份。”
禾南也没问,为什么他非得放到自己的窗边,因为熟睡中的少年不会回答她。
她将自己的练习册从书包里掏出来,又翻找出宋奕成的,一齐递给了肖尔。
沈嘉嘉一边用手驱赶肖尔,一边对禾南说:“宋草今早一来,就说自己吃了退烧药,要睡一会儿,拜托我们帮他交一下作业。然后等到上课了,记得喊醒他。”
禾南闻言点点头。
然而,等到第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时,禾南听见他轻微起伏的鼾声,犹豫了一下,数学老师唐婉亭就踩着点进教室了。
唐婉亭人很高挑,因为怀孕的缘故,身材有些臃肿。自从怀孕之后,她连口红也不化,整日素颜朝天的在学校里来来去去,做事却依旧风风火火,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此刻,数学课代表先她一步,将周考的数学卷子摞到讲台上。唐婉亭紧接着站上讲台,手扶在试卷的边角,依照惯例喊了句“上课”。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微微弓着脊背,齐声道:“老师好!”
然后,哐当哐当一阵坐下的声音。
唐婉亭目光扫视一圈,抬了抬下巴,说:“宋奕成怎么趴着?”
禾南急忙举手回答道:“唐老师,宋奕成他有些发烧,刚吃了退烧药。我马上叫他起来。”
唐婉亭摆摆手,打断禾南的动作,理解地说:“让他睡吧,反正这节课也是评讲试卷,错题他课后问你们这些学霸就行了。”
肖尔紧跟着捧眼道:“那是!”
唐婉亭将试卷分发到第一排,让他们传下去,说:“知道你肖尔数学好,但也好不过我的数学课代表啊。而且——”她刻意拖长了声音。
“上次周考,那道立体几何的压轴大题全班只有宋奕成一个人分得满了。其他的,最好的都漏解了一个点。你们啊,一个二个心比天高,要是这届高考就是冷门地用这道几何题压轴,咱班全班都翻车啦。”
全班一片哗然,尤其是那些回回一百四,只争这关键几分的数学大神,眼睛瞪得老圆了。
禾南将宋奕成的试卷传到他的桌面上,也诧异地多看了几眼。倒不是因为吃惊宋奕成解出来了,而是对自己没解出来感到意外。
这道立体几何题,梧桐巷里补习班老师讲过一道类似的,所以,宋奕成能做出来是正常的。
而禾南,做不出来,才是不正常的。
她立起自己的试卷,对着解题过程翻来覆去算了好几次,算得额头上都微微发汗,也没检查出哪里不对。
讲台上唐婉亭谑了句让他们跟新同学好好学学后,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从头开始,一道一道往下讲。
唐婉亭做事风风火火,讲题却很细致入微,所以,哪怕知道底下坐的是火箭班的苗子,速度也不算快。
禾南估算了一下,这速度,下课也讲不到最后的压轴题,至多能把大题开个头,得等到明天的课了。
禾南算那道压轴题已经有些魔怔了,她迫不及待地需要一双手替她拨开眼前的迷障。
禾南视线牢牢盯着解题过程,还在脑海里复算着,笔尖百无聊赖地戳了戳橡皮。
后面那个家伙解出来了!现成的答案就摆在她后面!
要不,借来看看?
反正他也在睡觉,不用试卷。
想通了后,禾南悄悄用余光确认少年还在熟睡后,小心翼翼拿起搁在少年桌上的试卷。
她指腹刚接触到试卷纸面的那一瞬,就见原本应该在熟睡的少年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他扣住。
因为发烧的缘故,